陆屿然这样的男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又需要和谁去解释?
他想要做的,就是有道理的,温白霜不否认,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她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也的确,他作为陆和安的叔叔,不可能再这样继续无视自己的侄子,追着一个代课老师到处跑,毕竟陆家这样的家庭,最注重的,大概也就是这些所谓的“面子”、“身份”问题。
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就像是陆屿然说的,她委屈、不甘心,可有钱有势的人,可以有太多选择,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那么多的解释?
其实陆屿然已经说得很客气了,温白霜暗暗冷笑,他刚刚甚至还说,只要她拿出了资格证,他还会帮她安排工作……
她并不怨恨他什么,在情在理,她理智的认为,陆屿然对她,已是很仁慈。
可是现在,她的心情格外的低落,她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陆屿然,更多的,还是那个给予自己真正重创的男人。
温白霜不想在陆屿然面前表现出太负面的情绪,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瓶之前她就想要让徐远东交给他的扭伤药。
她递给了陆屿然,低声说:“陆先生,这卡里有一万块钱,我不知道是否足以支付,陆和安同学的医药费,还有你车子的修理费,我也知道陆先生你肯定是不会收,但是我想,这样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没什么金钱上的瓜葛,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想要弄的清清楚楚的。所以还是麻烦陆先生收下这卡,就当是让我心里舒坦一些。还有这个药水,我是从陆和安同学那边听来的,说是你手腕受伤,我一直都想要给你,那天晚上是我的关系,才会让你受伤,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屿然看着温白霜手中的卡还有那瓶药水,深邃的眸光,流转。
温白霜见他一直都不伸过来接,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两步,将东西直接塞进了男人的裤子口袋。
柔软的小手,有些局促的伸过去,自然是会碰到男人的腿侧,虽是隔着裤子,陆屿然还是感觉到了她掌心上的温度。
男人夹着烟的手指下意识的顿了顿,居高临下的看着温白霜就这样贴着自己,手不断的往自己的裤袋里塞,他喉结滑动,眸光变得无比幽深。
温白霜好不容易才将东西塞进了男人的裤袋里,也不多看陆屿然,只对他微微颔首,说:“陆先生,还是很感激你,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以后我工作的事情,陆先生就不需要太客气了,我们就当是扯平了,再见。”
……
一直等到电梯关上了双门,陆屿然还是觉得自己裤腿一侧,有些暖暖的温度,来不及散去。
他将烟蒂捏碎了,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伸手拿出了刚刚温白霜塞在他裤袋里的东西,那瓶个小巧的白色药瓶,在男人修长的指间来回转动,男人的薄唇,玩味的勾了勾,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唐严峻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温白霜一个都没有接。
三个未接电话,电话自动被屏蔽了,他恼怒的将手机摔在了水槽边上,抽出一根烟点燃,含在嘴里,用力的吸了两口,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目冷峻,可眼底,却都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的不甘心。
他喜欢温白霜,不然为什么,隐瞒了四年?
到了现在,真的是不得不说,他才会想着要把一切摊牌,可他从来都不想真的放弃温白霜,只是没有想到,那天在咖啡店,会突然冲进来一个陆和安,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搅局。
他倒没想到,陆和安竟然会是霜霜的学生。
而因为陆和安的关系,霜霜也和陆屿然有了交集。
唐严峻眯着眸子,对着洗手盆边上的烟灰缸,掸了掸烟灰,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的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想到那一次,他在学校门口,见到温白霜被陆屿然的车子擦伤,他当时并没有上前,而是选择离开,就是因为,他最忌讳的人,就是陆屿然。
他不想让陆屿然知道自己和温白霜的关系。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陆屿然看着温白霜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般。
他不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陆屿然是个什么人?
什么样的女人还能够让他多看几眼?
更别说是主动走向那个女人,和她打招呼,他从来都是冷漠寡淡的人,可同样是男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唐严峻就已经觉得很不妙。
“唐少。”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进来,恭敬的说:“外面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
唐严峻点头,“陆屿然呢?”
“陆先生在餐厅等您。”
他将烟丢进了洗手盆里,指了指边上的手机,“你的手机,谢谢了,还有,今天的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经理连连点头,“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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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严峻回到餐厅,陆屿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是6楼,男人优雅的交叠着两条长腿,一手随意的搁在桌上,一手习惯性的夹着烟,俯视着窗外的夜景,远远望去,给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