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天空下的北边，大雪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支大军正冒着大雪缓慢南下，地上的雪没过战马的膝盖，战马很吃力地驮着背上的人。
走在前面的一名粗壮大汉还在不停地怒骂。
“这帮吐蕃人太可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老幼都不放过，牲畜被他们屠戮殆尽，定要将他们找到然后杀尽，攻入吐蕃境内掳掠他们的妇女……”
已经骂了一路，后面的部下听得很不耐烦，可又不敢说，他可是大汗的女婿，王庭的守卫者，大汗南下征讨大乾这大半年，王庭都是他说了算，就连大汗的后宫大帐都敢随意进出。
他就是忽而海，北莽当下的第一勇士，这一荣誉已经蝉联好几年。
这一路来已经看到三个营地被吐蕃人清扫了，没有一个活物，别提有多残忍了，可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让脾气本来就很暴躁的忽而海更是怒不可遏，行军一天了，他手里的马鞭已经打过几十个人。
在宽敞温暖的大帐中喝马奶酒吃肉抱女人不好吗？大雪天的非要来这里受罪。
奈奈的！
他抬头就看到前面一座山丘，大声喊道：“在前面山丘背面安营扎寨。”
副将哲力泰上来说：“将军，我们不是要去追吐蕃人吗？这才走了不到五十里，根据上一个被吐蕃人扫过的营地的时间，吐蕃人就在不远处，他们跑不了多远。”
啪……
一记马鞭就打向副将哲力泰的脸，忽而海怒道：“那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又哨骑回来吗？我现在就率军冲过去杀了他们。”
“属下不知，要一直找他们才可以。”哲力泰低着头。
忽而海怒道：“追追，就知道追，你让长生天来告诉我们，去啊，奈奈的！”
“属下只是想快点找到他们。”哲力泰说。
啪。
又是一记马鞭，哲力泰不敢躲闪。
忽而海怒道：“你以为我不想？”
哲力泰不敢再说话。
“传令下去，安营！等待哨骑回来。”忽而海可不会听他废话那么多。
“是！”
哲力泰无奈，只能领命去办。
三万人躲到山丘后面，好在这山丘够大够长，哲力泰很无力地看着这一幕，从王庭出发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才走了这么一点路，吐蕃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大雪很快就将痕迹埋起来，而且大风大雪的能见度不高，就算吐蕃人在不远处也看不到。
好在派出了很多哨骑。
忽而海在这个地方过了一夜，晚上抱着女人睡觉的，他带了几名随军女奴，晚上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在女奴身上，半夜的时候一名女奴被虐死光溜溜地丢到外面，趁着还有余温，被忽而海的亲兵抬到他们的帐篷中了。
“忽而海将军，忽而海……”
次日一早忽而海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很生气，光着身子就出来，手拿鞭子猛打站在帐篷外面的哨骑。
“奈奈的，敢打扰本将军睡觉，打死你……”忽而海手劲儿很大，几鞭之下这名早已经累到虚脱的哨骑倒下了。
哲力泰赶紧过来求情：“将军将军，您再打他就死了，他是送敌情回来的。”
忽而海这才停下来怒视哲力泰：“你敢阻止我？”
“将军，敌情要紧！”哲力泰低着头，不卑不亢。
“哼！”忽而海踢了一脚口吐鲜血的哨骑：“还不快说。”
哨骑艰难要跪起来，可是怎么也起不来，哲力泰赶紧去扶住他，哨骑这才说：“三百里外东南方发现敌军，他们大概有一……嗤……”
哨骑话没说完就吐了血昏死过去，哲力泰赶紧让人抬下去救治。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传令下去拔营去追杀这些害死的吐蕃人。”忽而海对哲力泰怒吼。
哲力泰说：“将军，刚才哨骑话没说完，他说有一，而不是两百人。”
“那就是一百人，磨磨唧唧的！”忽而海很不耐烦。
“不是，将军，不可能只有一百人，哨骑的眼睛里似乎对敌军很惊慌……”哲力泰说。
“那就是一万人行了吗？”忽而海怒道：“管他来多少人，掩杀过去就是了。”
“是！”
哲力泰无奈摇头，那么重要的情报被你这蛮子打成这样。
不过想想忽而海说的也对，不管对方来多少人掩杀过去就是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半年来没有什么好消息来，征南大军受挫，被挡在虎牢关达半年之久，再这么下去北莽就要被耗完了，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而吐蕃此时趁火打劫，这不让人恼火？
此时大军拔营，全军去追那些该死的吐蕃人。
但哲力泰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吐蕃人知道北莽大军来了不是应该跑地远远的吗，怎么还在王庭周围出现？
这太奇怪了。
王庭？
哲力泰为自己想到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可一想就觉得不可能，吐蕃人还没这个胆子，虽说现在北莽国内空虚，但后方还有很多能战之兵，吐蕃人有多少人来，一万，还是五万？
就算他们来了很多人袭击王庭，他们就不怕以后被北莽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