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爹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谁为你启蒙。”
“启蒙?”张骁的词汇显然还没有积累到这种程度,眼神有些疑惑,
“就是问你,是谁教你学习说话。”
“喔,是蒯叔公。”
蒯良?不太可能,根据曹操走前的交代,恐怕蒯良根本就难以进得宫殿,那么教张骁说话的,应该只剩下蒯越无疑了。
一听蒯越之名,曹操目光一亮,开口叫住马超:“孟起别忙离去。朕有事问你。”
“喏。”
“朕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蒯别架是如何对外宣称的。”
“陛下连年征战身心疲惫,于行宫之中静养,除守备虎卫,一律臣属不得叨扰。”
“那你如何自有出入行宫。”
“当日末将收到襄阳六百里加急,由长安南下此地担任虎卫都统一职。”
曹操暗自称妙。
此等要职,必定不能由曹氏宗族担任,涉及到一国之主的安危,宗族显然要比外臣更加敏感。
无关乎信任,这就是人性。
当然,也不能由太疏远的将军值守。
一般在核心圈子之外的将军行事,多半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旦得知曹操不在行宫的消息,必定向上通报。
这马超,本是曹操近臣,云霄次勋之一。与曹氏并无血缘瓜葛,又恰是张武义弟。
最重要的,便是其性子中的豪迈注定这小子能担住事。
曹操失踪消息一旦传开,最先追责的必定是张武。
便是为了他的兄长不受诘难,这小子恐怕也会守
口如瓶。
而更令曹操满意的则是,蒯越仅为甄选一合适的虎卫都统,便动了用以传递战报的六百里加急。
无不彰显其人行事之冷静、果决,以及对人心、人性的算计。
“还有什么,一并到来。”
马超心虚的偷瞄曹操一眼,继而回道:“蒯别架另于襄阳、南乡、南郡、江夏大选秀女入宫,先是一月一选,后为十日一选,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三日一选了。如今这襄阳行宫之中,恐拥堵美艳女子不下千人。”
大肆甄选秀女原就是曹操掩人耳目的小手段。
可蒯越这般大张旗鼓,难免有往帝王身上泼脏水的嫌疑。
马超是个讲义气的,他与蒯越相处不错,自然不想曹操误会什么。
没成想曹操非但不怒,反而连连抚掌大笑:“哈哈哈,异度当真好算计。若朕所料不错,这城外百姓非但没有半点怨言,反而人人皆赞朕为明君?”
马超愣了片刻:“陛下是如何知晓的?”
当时他也是问过蒯越的,蒯越只是说他以后就懂了。
可马超冥思苦想至今,仍旧没想通。
“孟起知兵知战,然不识人心。朕问你,如此选秀,士族豪绅中面容姣好年岁的女子可够添补?”
“何止是不够,两个半月前那些个乡绅豪杰家适龄的女子基本都入了行宫。”
“换而言之,豪门家的女子选尽了,异度反而加快了选秀进度,也就意味着农工商家女,一样有了进宫的机会。”
马超恍然大悟。
怪不得荆北各处一片喜气洋洋歌舞升平之相。
将女儿送入宫中,一旦被天子相中,那可就是真正的一步登天,福泽子孙后世的大善之举啊。
为己利,谁会顾得上操心天子会不会沉迷美色无心政事。
还不争破头皮把自家闺女往宫中送。
忽闻远处一声哀嚎响起。
就见黄门侍郎大哭伏地,快速向着这边爬了过来。
完全不顾身上狼狈,冲着曹操便是一顿叩首:“陛下,陛下啊!您终于回来了!”
“行了,起来吧。”
王喜哽咽着起身,干抹了半天没有半滴泪,使劲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才有泪珠涌现出来。
而且这厮出现的太快了些。分明是在行宫之中安插了耳目。
张武站在侧边看得分明,暗自扶向腰间配剑,却别曹操伸手按住。
“王喜,你做的不错,朕很满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为陛下分忧乃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曹操声音提高三分:“朕其实那赏罚不明的昏君。”
“不敢,陛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不若陛下赏奴婢三亩良田便好。”
“三亩岂够,朕便在这襄阳一代为你划拨千亩良田。”
王喜心下一喜,口中连连‘多谢陛下’
岂止随着曹操的下一句话,他的心也随之跌落谷底。
“往后你便安心留在此地做个富家翁吧。”
“陛下这这,奴婢舍不得离开陛下。”
“还是留下吧。”曹操脸上
带笑,全撒开了手臂。
越过夸大华贵的衣袖,王喜终于看到了其后张武按住宝剑的手掌,恐怕再从他的嘴里说出半个不字,便会血洒当场,顿时大惊跪地:“是,是,奴婢领命。谢陛下,谢陛下”
随着王喜的离去,张武冷冷的开口:“岳父,此人分明做戏,还在行宫安插耳目,为何不让我一剑砍了。”
“他要帮着异度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