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禀丞相,皇城已被巡防营已先我军一步进入皇城,如今东西南北四门已被泥石从内部添死,前锋夏将军短时间内也难以攻克。”
因生病原因,部下为桓温准备的车架极为宽大。
里面横置着一张简易的病榻。
周围还有不少医者随行。
在听到部下回传来的前方战报之后,桓温突然停止了咳嗽,
缓缓起身,掀开车架的门帘。
虚弱的身体随着微风摇摆,好似随时能被吹倒一般。
“当真?”
“千真万确。”
“好,好啊!好一步昏招,真是天助我也。传令前军,停止进军,围而不攻!”
传令兵领命而出,飞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桓熙于车架旁疑惑道:“父亲所行之事,意在求快,以迅雷之势平息各处动乱,方能安稳登临九五。如今皇城四门紧闭,恐迟则生变啊!”
“愚蠢!”桓温低声喝骂一声后,还是出言解释道:“皇城虽一时半刻难以拿下,但通路受。城内十数万人每日消耗何其庞大,你觉得就凭天子私库的那些存货,得以供给大军多久?如今之计,围而不攻,不出十日,乾元殿不攻自破。”
天子所用膳食之材,讲究颇多,最重要一点便是新鲜。
而兵卒宫婢所食之物,恰好屯放在皇城之外。
四门一锁,无疑是自觉粮草的昏招。
即便司马聃愿意拿出自己的膳食分发士卒,可那又能坚持几日?
桓熙恍然大悟般使劲点头。
“
好了,继续行军,随我去见晋武王。”
“父亲还去见他作甚?只将其困死城中便好。”
“放屁!”
原面色改善些的桓温在听到儿子这般分说后脸色随即潮红起来,剧烈咳嗽不止,在服用一计医者递上的汤药之后才稍有好转。
桓温始终没有想明白,他英明一世,怎么就有个这般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嫡长子。
奈何桓熙在一众子嗣中还算是听话、孝顺的,他仍存有一丝望子成龙的父爱在里面。
“蠢货!先不论晋武其人勇武非一城一地可将其困死,即便当真将其困死,你该如何制衡合肥城中十万魏军?又如何制衡谢玄手中的水师精锐?还是你觉得凭南北二营军士能在平息内乱的同时抵挡住来自北方的钢刀?”
“父亲莫要动怒,是孩儿愚鲁了。”
“记着,一会见到晋武,态度恭敬些。魏人只是想搅乱南晋的局势,并非无可能真的去帮司马家。只要安安稳稳将其人送走,则南晋归桓,指日可待。”
“是,孩儿明白了。”
大军继续行进,这一回桓温的心事轻松了不少。
说白了,他真正的敌人是那孙临手下的数万巡防营甲兵。
一旦困城日久,人心燥乱,便是他的时机。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得安安稳稳送走张武那个瘟神。
不肖一个时辰,南北二营大军终于抵达皇城前。
夏勇早已应命停止了攻城,只是观广场上的血迹浮尸,可窥先前交战
之惨烈。
当然,城上的情况也未好到哪去。
时不时传来士卒的哀嚎,以及倒折的断旗,散落的盾牌。
远远望去,谢家的小鬼竟然在城头安置了一张茶案与张武对饮。
仿佛城前的厮杀血腥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夏勇见桓温前来,上前告罪见礼。
“末将夏勇见过丞相,望恕勇作战不力之罪。”
“晋武骁勇,天下人尽皆知,皇城不下,非将军之罪。”
“谢丞相。”
“你重新探城,带上熙儿。好生言语将晋武劝走,若对方不应,你只言皇城之内粮草告急。他若要走,任何人不许阻拦。”
桓温自是不敢亲自去见张武的。
说句不好听的。
魏人不会迁动兵马援晋,但顺手把他弄死也未尝不可。
目前以他子嗣的威望,还不足以压住那些桀骜的部下。
至于说桓熙,怎么着也算是晚辈,杀之无益,张武便是为了顾忌面子,也不会将他怎样。
城门楼前。
二人二马以抵达城墙之下。
夏勇高声大喝:“莫要放箭,夏勇携丞相大公子请见晋武。”
“莫要放箭,夏勇携丞相大公子请见晋武!”
张武丢下茶杯,持枪起身,来到城前。顺手抄起了一杆标枪。
“你身旁何人?”
夏勇不知死期将至,恭敬抱拳道:“此乃丞相大公子,北部羽林卫掌旗,桓熙。”
果然是桓温来了。
“后生桓熙见过晋武爷,窥见尊荣不甚荣幸。”
桓熙还在低头见礼,只听耳边噗嗤一
声,似是尖锐物体穿透肉铺之音。
转头一瞧。
夏勇胸前一拳打洞,带血的标枪深深扎在地上,枪尾因为巨力加持,还在剧烈摆动。
此时夏勇七窍尽被鲜血糊住。
张口想说什么,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息过后,终于断气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