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曾,你说玄祖好说话否?”
冉闵思虑片刻,对答道:“魏武英明神武,必定是个慧眼能断的明君。”
只是这般一阵分说,曹承更是紧张了。
环顾他的发家史,先是张武邺城相护,单枪匹马斩了暴君石虎。
又有曹操指点,教他军功分土制以利北地军事实力高速发展。
越是临近建康谢氏坐落府邸,曹承心绪越乱。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所存曹氏后人并非是他,而是随便一个曹喜、曹乐、曹靖、曹平?
现在天下这番局势会发生改变吗?
无论他设想多少回,答案都是惊人的相似——完全不会!
只要那人在云霄阁外碰到的是冉闵,是张武。后面的路几乎是铺好的,即便是头猪坐在那个位置上,只要不是蠢到无可救药,都能成为北方霸主。
“靖平,你怎么了?某瞧你额上生汗,步履轻浮,不会是让这江南软风吹害了病吧?”
“不碍事,孤只是有些心乱。”
冉闵一听,便不再问了。
心乱的又何止曹承一人。
长街很静,周围百步之内所见生人无一。
其实在曹承踏足建康城的第一刻起,谢氏也好,司马氏也罢,都收到了相关方面的消息。
谢玄早早的就将大军开到了建康城外护佑。
只是想象中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刀兵相向的血腥场面并非发生。
晋军甚至直接打开了城门放谢玄的大军入城。
这般诡异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玄
祖归朝之后,便将琅琊谢氏迁回长安吧,南部水师尽数迁往合肥一代驻扎。”曹承有意无意的吩咐了一声。
冉闵点头称喏。
曹承这般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要一击而杀,首先要收拢十指变掌为拳,方能一战定乾坤。
明面上,南晋是姿态摆的极低,几乎快要成了北魏的附属国。
甚至就在北魏主君踏临他们的国都时都未曾发兵围剿。
可曹氏与司马氏有国破家亡,不死不休的血仇。
其中恩怨绝不会因为一方服软而罢休。
“这司马聃也是够怂的了。”
冉闵小声嘀咕一声,放下心头疑虑,伴在曹承身边继续向南。
司马聃确实昏聩。
一个从生下来便幽居宫中,锦衣玉食的帝王,内里又能有多少韬略。
只不过冉闵也确实小瞧了司马聃,即便他再昏聩,也知道曹承乃是南晋心腹大敌,若能乘此良机以戮之,不说南北两地攻守易势,起码能在曹氏二代主君成长起来之前,南晋绝对能获得一段苟延残喘的时间。
乾元殿。
“朕让你们去传唤丞相,这都多久过去了,你们传唤的人呢??!!”
“回禀陛下,丞相托病,拒不上朝,吾等实在是请不动啊。”
“好,便是传唤不动他桓温,去传巡防营主将孙临前来见朕!”
“喏”
小黄门苦着脸出行,朝臣们只当看不到天子脸上的嗔怒之色,立于殿下闭目养神,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没人觉得小黄门
能传来孙临。
就算孙临来了,司马聃一样指使不动。
事情很简单,不愿袭杀曹承之人并非司马聃,真正不愿触及曹氏霉头之人恰是南晋丞相桓温。
特别是在魏武与桓温一番对答之后,桓温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
桓温已经上了年岁了,年少时一些雄心壮志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磨平。
可一些野望却随着岁月洗礼越发的强烈。
先是晋武横空出世,如今就连曾经的大魏开国之君曹操都已现世,无论怎么看一统中原都是痴人说梦,便是最终南北一统,也只可能是以北魏灭晋落下帷幕。
既然如此,何不退而求其次。
现在的桓温,满心满眼都是登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篡司马而立。
毕竟他有着厚实的世家资源,如果真能翻了司马家的江山,有下面世族支持,说不得还真能跟北魏分庭抗礼几年。
就算最后不成,他桓温不是司马,与曹氏并无血仇,便是开城献降也能混个善始善终。
这样一来,
桓温巴不得曹承赶紧将曹操迎走。
生在建康城中的波折自是越少越好,他又怎么可能出兵去袭杀曹承。
不到半个时辰,小黄门折返,跪在殿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果然,他并未能如司马聃所期盼的那般请回孙临。
“小小一个巡防将军,也敢不听朕的传唤!!!?说,他是如何托词!”
“回,回陛下,小人并未见得孙临。”
“这是为何?”
小
黄门作势抹了两滴眼泪:“营外守卒言:军事重地阉宦不得近前。便将小人打将出来。”
“你未曾言明去意?”
“小人说了啊!陛下啊,这将官打在小人身上不碍事,可折损的却是天子的颜面啊!”
下面人无不耻笑。
阉人宦官这种畸形的生物,挑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