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复问:“安石先前所说,魏需在意两点,其一已说,不知这其二为何?”
科举制,利在当下,功在千秋。
对于一个能提出这样制度的帝王,谢安心中早已拜服的五体投地。
谢安摇头,淡淡一笑:“想来魏武已经猜到,否则魏武此时该在长安城内教导后辈,而非是在建康城中,与小民论。”
“哈哈哈哈,安石心思缜密,坐于家中可料天下事,果然是个妙人。”
二人打了个哑谜就开始饮酒。
听得在座的其他列为满头大汗。
许褚用胳膊肘碰碰张武:“张蛮子,你问问啊。”
“我?我问什么?”
“问问主公大老远跑来建康到底是干嘛来了啊。也好让某有个准备不是。”
张武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解决桌案上的食物:“不问。”
“你这厮!主公但有三长两短,你就是祸首!”
“少在那给老子戴高帽,你才是虎卫将军,管我什么事?”
不是张武不想问。
现在曹操正在装比顶峰境界,巴不得别人来问他,好教他会当凌绝顶,表现出一副天下大势尽在毂中之意境。
所以不论谁去问,都得不出正面回答,只会成为装x的垫脚石。
张武就是因为太了解他这岳父了,干脆埋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幽阁,雅院。
闺房的门忽被婢女推开。
谢道韫峨眉微骤,稍有不耐,放下了手中纸笔:“知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进门前先
敲门,总是这般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知画显然是不怕自家小姐的。
甚至是不分上下尊卑的直接上前拉住了谢道韫的纤手:“小姐,快别练字了,那人!那人回来了!”
“谁?”
“哎呀!就是小姐的心上人啦!”
谢道韫瞳孔剧烈收缩,缓缓转头,定定的看向知画,声音不由提高了三度:“荒唐!胡闹!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分明已经消失在云霄阁的烟雾缭绕之中。
如果不是太多人可以印证他的存在,谢道韫自己都当是大梦一场了。
如今骤闻张武归来,第一反应不是激动不是兴奋,而是觉得荒唐、
“晌午时分公子回转,探视安公,在府门外瞧见了那匹撒欢的红马儿,急令军士回传消息。”
是赤骥!
古往今来,哪有一匹普通的马儿在主人不乘之时丢在外面撒欢的?
但赤骥不同,那匹红马真的通晓人性。故张武从不圈养之。
与张武别时,谢道韫就是乘坐着那匹红马儿一路从邺城行到了建康。
一路上的贼首、肖小尽是被一匹马料理的。
所以她对赤骥的映像格外的深刻。
如今知画一说,她便知晓了,恐怕真的是她的心上人回来了。
“撒手吧,我自己会走。”
知画这才慎慎的放开谢道韫,小声询问道:“要告诉老爷吗?”
“关爹何事?”
知画小声嘀咕道:“小姐年岁到了,您的婚事可是愁坏了老爷。到处托人说媒却也无人敢
应,现在他回来了,总该让老爷知道一下,高兴高兴吧。”
谢道韫的心上人在建康并不是什么秘密。
谢家大小姐与北魏将军一并消失了两三个月,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不知道穿成什么样子了。
加上谢安、谢玄叔至投魏。谢奕辞官。
原本炙手可热的建康第一大才女,如今已是无人问津的老姑娘了。
谢奕有时候都恨自己没有早点将女儿嫁出去。
“罢了,婚姻大事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去支会爹爹一声吧。”
“是。”
打发了知画后,谢道韫随手拿起斗笠戴在头上,一袭白纱落下,罩住了其姣好的面容。
这才收拾一番出门。
正午时分,街道上空无一人。
原盛极一时的琅琊谢氏,如今的聚居地上,竟连个吆喝的小贩都瞧不见。
谢道韫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谢道韫心里非常清楚,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时下迫于司马家仅存的管制力,自然没有人会轻易的跳出来和谢氏勾勾搭搭。
一旦来年北魏再有动作,来自北方的压力增加之后,自有大把的投机者,愿意在两家彻底分出胜负之前先压好宝。
亲近谢家,自然就是亲近北魏。
谢家重现昔日盛况,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甚至较之以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谢府邸相隔并不遥远。
穿过两条街,一条巷。
目光所及,已能看到谢安府邸的门匾。
越是临近,谢道韫的心却乱了。
作为世家门阀的贵女,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从容安定、笑不露齿、喜不形于色。
像她这般,为见男宾主动出门往上凑的,对于贵女来说,本身就是一件狼狈不堪之事。
这便是她表现得再从容安定也抹灭不了的事实。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