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髦和普通贵族并无不同。
生来便是匈奴的王族,集万千宠爱于一生。
黔首生民见着他连为他舔靴子的资格都无。
自觉高高在上,视他人如蝼蚁。
实则好高骛远,自以为天下除了他之外都是傻子。
他心中哪有什么定计,只是将做事无章当作了兵书中的伺机而动。
他又哪里知道,胡人的风吹草动,早已被人分析透彻,并有专门的探马查实后传回。
是夜,胡人夜不褪甲,等至三更时分,整军向营口一代推进。
杀!杀!杀!!~~
魏军好似防备不及一般,只是从两边扔下些滚木、碎石,便叫胡人们打开个豁口。
原本士气低迷的胡人们,在看到生的希望之后,瞬间士气高涨,面上广阔天空,更加奋勇的向前拼杀。
‘准备不足’的魏军自然节节败退。
山崖上,王猛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将军,这些胡人都放出去了,你说晋武爷能把他们赶到函谷关去吗?”
王猛轻撇副将一眼:“你在担心什么?”
“如果这些胡人四散而逃,根本不往关中方向去,咱岂不是”
“想多了,青石山火起,北方退路已绝,他们只能向南逃。并州向南,便是关中,他们根本没得选。”
“便是他们沿途洗劫一些县城、村庄,对于大魏来说,也是相当惨痛的损失了吧。”
晚风寒凉刺骨,王猛却解下了披风,放在手中随风而摆。
撒手那一
刻,大红的披风随山风向远方飘走。
“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便是不读兵书,起码多读读史书。你自会明白你今日所提之问是多么滑稽可笑。”
晋武王率骑所追之人,只是逃命都觉爹妈少生一双腿脚,还有心思劫掠村庄县城?
便是王猛借他们一车熊心豹子胆,他们敢动吗?
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哈,大单于神机妙算,冉贼大军果然未至,不仅如此,王猛徒有虚名,负隅顽抗片刻都做不到。”
“慕容垂果然该死,若当日便推大单于为首领,今日说不得我们已经攻陷了大魏的王都。”
“那种庸才如何与大单于相提并论,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
刘髦在一阵吹嘘声下也是有些飘飘然了。
他甚至下意识忽略了那个一人一马挡住胡人出路的汉人。
在他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慕容垂无能,一人之力如何能挡住数十万大军行进?
说不定那人早就惨死在乱军铁蹄之下了。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向南,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听闻曹承年岁不大,这时候早就裹在被子里吓得哭鼻子了吧?”
“我部氐人便不继续向南了,借道河套之后,一路向北回去漠北草原生活。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见刘髦面色不善,不等氐人单于说完,便一刀将其斩落马下。
“大单于有令,一路向南,克长安,捉魏王!”
“一路向南,克长安,
捉魏王!”
“一路向南,克长安,捉魏王!”
堪堪逃出生天的胡人们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突围青石谷后,士气高涨。
怪叫着摇晃着手中的钢刀,四下传令。
黑夜中并没有人发觉,距离他们不到十里之外,有一队汉人骑兵不紧不慢的坠在后面,犹如暗夜中的幽灵。
报!!~~
喜顺穿过层层林障,行至张武马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晋武爷,俺听着胡人们都在喊,克长安,捉魏王。”
张武原还想着分出副将冉闵、许贯为两翼,驱赶胡人所部四散而逃之势。
这下好了,根本用不着他浪费功夫,这些蠢蛋蛋们自己把自己绑在了一条船上,还真是帮他省了不少事。
“现在的胡人大单于是谁?还是慕容垂?那小子也不怎么滴嘛。”此时的张武并不知晓慕容垂已然挥刀自尽,只当他是得意忘形了。
喜顺扣扣头:“好像换了人,鲜卑的白狼旗已经不在最中间位置了,现在被拱卫在正中的,是匈奴人的青狼旗。”
冉闵补充道:“师父,匈奴人的单于名为刘髦,是个不知兵,无甚略的蠢货。您给我千骑,今夜我去劫营,必将此獠生擒回来。”
“你有把握一夜屠尽胡虏二十六万?”
“这徒儿惭愧,并无这般本事。”
“那你把他捉回来作甚?好教胡人重新推举一个不是那么蠢的首领给咱添堵?”
冉闵无言。
出了青石山,踏足并州
地界后,张武熟悉感顿生。
他可是当了好一阵的并州牧,对境内的关隘地形几乎是了然于胸。
抬手一指前方:“前面可是雁门关?”
“师父容禀,胡狗肆虐北方百年,雁门关年久失修,此时只剩一堆乱石,若想以雄关抵挡胡人步伐怕是不能。”
“谁说要用雁门关抵挡胡人了?我还怕一个不留神,将他们斩尽杀绝了。”
“那是”
“雁门与马邑之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