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在一场瑞雪中接近了尾声。
正旦一过,曹操亲为张武加冠,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很多人期待已久牵肠挂肚的封赏盛势终至。
元月初十,暖阳当空,万里无云。
铜雀台附近声势鼎沸,高台上一众文武齐聚,高台周围,数以十万计生民围观。
周列千余持戟甲士威风凛凛。
万众瞩目之下,曹操始登台。
甲士齐喝,十数万众皆拜,声势滔天。
“姐夫,你说我能被父王抬进云霄阁吗?”曹丕小声问道,眼中充满希冀向往之色。
按朝堂排序,他与夏侯霸连品级都无,自然没资格跟在张武身后。
可铜雀台会并非朝堂,为封赏便捷,按营分地,他二人也算是沾了张武的光,占了个最靠前的位置。
张武还未说话,反倒曹休被曹丕一句话问得直接炸毛了。
“子桓!你这厮也忒不要脸了吧,才小胜一场,就妄想入列云霄?某随将军东征西战这么些年,不才也是个亭侯?”
曹丕一翻白眼,揶揄道:“我不就随口问问,你急什么?莫非是看我有可能抢了位置难受了?”
“胡胡说八道!我有什么急的!”
张武并未理会二人吵闹,自顾闭目养神。
荆北之战时,襄阳已克,刘表已逃。
说白了就是曹操留给众将表现争功的机会。
算实打实的功劳,其实含金量还不如早些许的淮南之战。
刘表枉居一州之地,所表现出来的决心、魄力,甚至
远不如蜗居淮南的刘备。
所谓的荆北之战,也只不过曹老板要在部分将军身上多安些功劳,好让他们位列云霄看起来更合理罢了。
即便曹丕表现不错,甚至压了吕布飞熊一头。
可想凭这点列入云霄,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充其量封个杂号将军也就到顶了。
更是因为他本就是曹操次子,仅凭身份而言,就是被曹老板拉出来竖立‘大公无私’形象的典型,他想上升,只会比旁人更加艰难。
这个杂号将军能不能挂上,都不好说。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高台上,曹老板端起酒盏,口中高吟一句,意气风发。
周围顷刻安静了下来。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吼!吼!吼!
文人们听懂了,细细品味,暗自赞叹魏王胸怀。
而对于武夫们来说,懂不懂不重要,其中寓意更无所谓。
大老板既然作诗,他们自然齐声高喝,捧个人场。
曹操大笑不已,抬手虚按。
嘈杂
顷刻而止。
短歌行,原是曹操作出求贤所用。
但今日这般场合抛出,更像是炫耀他识人之明,用人之能。
就凭这一台文武群英荟萃,他确实有资格骄傲。
“如今,北方已定。全赖贤能用谋,猛将用命,方成大魏半壁江山。曹操拜谢诸位。”曹操抬盏满饮,周围仆从为文武送上美酒,众人同饮。
“然,开明之君岂能吝啬封赏,今日孤于此大宴群臣,分封有功,乃顺应天意!”
终于来了。
众人朝思暮想的封赏,值此拉开帷幕。
“魏王威武!”
“魏王威武!”
曹操向着司徒蔡邕点点头。
后者持王诏而出,在众多期盼的目光下,行至高台中间。
“一国之地不可无首,拟订长安为都城,只待宫阙修缮完备,中心西迁。另立洛阳、许昌、邺城为陪都。”
“孤之已故挚友亲朋,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字玄德,为人恭敏忠义,又为高祖血脉,追封其为昭烈王。”
这个时候,没有谁会真的去关心迁都问题,更不会去关心刘备。
一个死了且无后人继承的王爵,无非就图个后世之名罢了。
这种没有含金量的王爵,能和云霄勋贵相提并论的吗?
刘备的昭烈王,充其量是曹操代汉所封。
大汉都要亡了,一个汉室的王又能被人记住多久?
而云霄阁中,那可都是大魏的开国重功,受天下敬仰供以香火的!
蔡邕顿了顿,待下面众人情绪稍加平稳,继续道:“
论定鼎天下之功,首推张武,其功不需细数天下皆知,即日起加大将军位,位列三公之上,特许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张武本人始终觉得骠骑将军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