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恼羞成怒,这简直就是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去了。
之前还义正言辞的说张武没什么了不起。
转头就被吓得躲到马腹下。
对于一个高傲的王者来说,最大的屈辱也莫过于此了。
不过周围的部下就当没看到一样。
一来因为他们同样被吓破了胆。
二来轲比能往日威严隆重。
周围鲜卑当做没看到,远处不清楚情况的就更不清楚了,自然也就没有引起闲言碎语。
“大首领,那恶鬼丢下了一个人,一个汉人。”
轲比能暂定心神:“带过来。”
祢衡原本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嘴里还堵着破布,只能痛苦的呜呜乱吠。
等鲜卑人将他口中破布扯出来之后。
“北方蛮夷,见上汉使者还不跪地投降,莫非是不想活了不成?”尖锐的公鸭嗓放声大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轲比能登时大怒,抄起马鞭子对准祢衡的脸颊就是一鞭子。
祢衡吐出一口血沫继续骂道:
“鲜卑蛮夷也敢对大汉名士动粗,你不思向汉进贡称臣也就罢了,还敢冒犯天汉虎威,莫非是以为躲在草原深处
就没事了?等中原一统,你们这些蛮夷迟早会被感到更本面的极寒之地,受时代寒苦,至于你轲比能,必死于刀斧
之下,尸身被野狗分食,血脉断绝,哈哈哈哈!”
啪!~
轲比能抄起鞭子对准祢衡又是一鞭子,这次倒是减了几分力道。
阴沉着脸,操着跛脚的汉话说道:“张武就这样把你丢在这里,你们应该有仇才对吧,我也与他有仇,你莫要再
骂,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来日灭杀了张武,我许你分食其血肉。”
草原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祭祀曾言:张武非人,据说生食其血肉,便可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
轲比能先前是不信的,可是现在他迟疑了,甚至还拿出来诱惑祢衡。
呸!~
祢衡一口血痰吐在轲比能脸上。
放声大笑:“我本狂生,口无遮拦取死该着,你这胡汉,腌臜下贱之人也配与我合作,莫不是真以为学会了两句
汉话便真就是人了,畜生,你们不过是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碍眼,真是碍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雁门关呆了这么久,祢衡自然知道异族人是如何行事的。
到现在,他还能清晰的记得雁门一代的百姓仇视自己的目光。
那是刻在骨子中的恨意,丝毫不比对待异族时候的恨意少半分。
祢衡爱出狂言,疯狂贬低世间雄豪,不过是为了博一美名罢了。
可他至少还是个人,是个汉人。
可惜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臭嘴招呼错人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和张武的梁子已经结了太深了,他辱张武袍泽兄弟,言语间轻薄其妻妾,而张武断他子孙根,将他家人发配至
雁门一代。
至此双方之间的仇恨已经完全没有了缓解的可能性。
其实早在祢衡见过并州惨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遍地荒骨无人拾,各家村落少人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个时候他已经明了,他不过是个躲在中原之地徒逞口舌之快的懦夫。
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异族,凡是留着汉人血,凡是有点见识的人,又怎会觉得亲善!
要说对张武的恨意,其实真没多强烈。那句‘祸不及妻儿’之后,甚至祢衡自己都有点被其胸襟气度折服了。
他之所以还孜孜不倦的骂着张武,不过是心中最后的怨气在作祟罢了,况且他乃狂生,他可以知道自己错,但绝
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汉人自古讲究一个人死恩怨消,他本就求死。
祢衡从不惜命,更不会因岂活而服软。
他已打定主意,用一条烂命终结这场滑稽的恩怨。
轲比能看着已然癫狂的祢衡,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你当真找死不成?”
“某头颅就在这,你若不敢砍,就是狗娘养的!”
喝!~
轲比能狂吼一声,斩下了祢衡的头颅,气得脸色发白。
明明是张武的敌人,不跟自己合作也就罢了,嘚吧嘚吧骂了自己半天,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还被人诅咒死
无葬身之地,子嗣断绝。
这样是他都能忍,他也就不是豪狼旗之主了。
“大首领,天色有些暗了,还追吗?”
轲比能咬牙:“追!起战鼓,举战旗,这次要是谁敢擅退,诛其全族!!”
“是。”
“大哥,你还未拔去祢衡的舌头,就这么将他扔给了轲比能,他不会透底吧?”
“你有什么底可让他透的?”
“他可是知道突围之中就有兄嫂在,若是轲比能得了此信,转而追魏延,岂不是被他拿住了痛脚。”
张武勒停战马,惊诧的望向马超。
主将即停,大队自然跟着停了下来。
马超被瞧的不自在,尴尬的挠挠头:“莫非是让我说着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