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盯着杨修半晌,突然笑了:“杨修,亏你还在飞熊任行军主簿,现在开始你被罢免了,赋闲回家去吧。”
杨修羞得面红耳赤,自己的袍泽兄弟在前流血送命,自己却要保那踩着森森白骨来博取名望的跳梁小丑,由不得他不羞,由不得他不愧。
“将军我”
张武抬抬手,意兴阑珊道:“罢了,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与谋,祝君日后前程似锦。现在,请你滚开!”
远处观望的杨彪也是摇头长叹。
那可是飞熊铁骑的行军主簿啊,来日卸甲归朝之后,飞黄腾达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更是因为曾在军中任职的资历,上了朝堂,便是那些带刀的武夫也得许其三分薄面。
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
自己这个儿子哪哪都好,就是锋芒过露。
这种时候不表明立场狠踩祢衡也就罢了,能上去劝吗?
张武缓缓拿开脚,对着祢衡冷冷说道:“好啊,你不是喜欢替异族崽子鸣不平吗?很好,我便送你和你全家去雁门关守城,北面还有鲜卑未灭,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凭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们放下屠刀。若能,我这骠骑将军之位让于你来做,若不能,我便让人拔了你的舌头,将你赠予轲比能当奴隶,也好让你领略一番异族风采。”
“你!”
“喔,差点忘了,动辄辱人妻女者,不配拥有子孙根。”
言罢,张武再度抬脚,狠狠踏在祢衡两腿之间。
正堂内,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嘶吼声。
不消片刻,祢衡便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张武再度抬头,冷眼环顾厅堂一圈:“在座皆是有识之士,愿意说什么,是你们的自由。真有谁觉得异族亲善,我也不会与他为难,只需请他搬到雁门一代定居便可,我还真想看看雁门一代的百姓,会不会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都是知书明理之人。
张武并不相信有哪个会真心觉得异族真的亲善的傻子。
可偏偏就有人说了,还不止一家。
为何?
他们远在许昌,异族的屠刀落不到他们头上,痛不关己,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痛。
便是有朝一日,异族真的打到中原,以他们的财富地位大可继续南迁徙。
抗击异族,这些人没胆。
但他们大可在茶余饭后肆无忌惮的抨击那些功名显赫的‘屠夫’、‘刽子手’,用以标榜自己的高尚。
便是西汉之初,战功彪炳的卫青、霍去病。不照样被司马迁列入《佞幸列传》?
佞幸列传,那是专门为佞臣、小人所立传记。
传中所录十人:籍孺、闳孺、邓通、赵同、北宫伯子、周文仁、韩嫣、李延年、卫青、霍去病。特别有意思的是,这十个人当中,除了卫青和霍去病,其余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板上钉钉的皇帝男宠。
司马迁尚且敢如此,他们这帮酸儒臭虫又有何不敢!
有样学样之下,岂不是也能留个直言敢论的美名?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张武自是没有心情再去偷香窃玉,拖着晕死过去的祢衡就出了蔡府。
许昌主街上曹洪当值,听到蔡府异动,带兵前来查探正好碰着张武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出来。
“张蛮子,够孝顺的啊,年初一就到岳丈家拜年了?”
“滚蛋,我没心情跟你瞎扯。”张武一把丢过要死不活的祢衡:“这家伙丢进许县大牢,遣医者吊住其性命,派人看住喽,莫要让他走脱。”
曹洪冲着亲兵挥挥手,左右齐出,架着祢衡就向监牢走去。
正好曹洪往北,也就陪着张武走两步。
“怎般?莫非是吃了丈人爹的臭脸了?”
张武撇撇嘴:“哼,莫要取笑我,过两天你家那崽子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你可不要跳脚。”
“曹馥?他敢做些什么,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比如点了司马家的房子什么的。”
听到这曹洪倒是平静了不少,伸手拍拍张武的肩膀:“那我倒是敬那小子有种,他不去点,我都想点了。”
正好走到家门口,张武一把打开曹洪的手掌,转身入府:“行了,我还没脆弱到需要你来安慰,欠我府上的钱记得还了,莫要等我带着借据拆了你那狗窝。”
“这厮,老子好心安慰,竟开口要钱!”
初二,张武陪着蔡琰回门。
隔天再见,这货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模样。
蔡邕原先还准备宽慰他两句,却无从开口。
初三、初四,许昌之内也是平静。
时间转瞬即逝。
初四子时时分,已是夜深人静。
许昌西郊的破庙中,却是人满为患。
曹氏本就大族,和夏侯氏还沾亲带故。
两相合并下,族内子弟多达数十近百人。
一众熊孩子,人虽不大,一应装备倒是有模有样的,夏侯霸那里甚至弄来了一匹战马和一副盔甲。
曹丕:“人都到齐了吗?”
曹泰:“齐了。”
曹丕伸头望了一眼,满意的点头:“好,让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