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荀彧也没闲着,跟蒯越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荀彧早年随着荀爽游学的时候二人便已结实。
多年不见。
眼下一个是大汉朝廷的尚书令,一个是荆州牧刘表的坐上客,虽说中间身份天差地别,但也算是都有所成吧。
只是这话聊着聊着就变了味道。
荀彧时不时的提一嘴张武听的蒯越不明就里。
他与张武不过一面之缘,实在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
当荀彧再一次提到大汉冠军侯的时候,蒯越终于有些崩不住了,开口问道:“旧友饮酒,文若何故多次提到冠军侯?”
荀彧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暗喜。
鱼儿上钩了。
“异度观子谦如何?”
蒯越有些诧异的放下酒盏,如实的回到:“军略、勇武皆数顶尖,世之名将也。”
“听闻子柔兄有一女,年方二八,倒是与子谦般配,特来说之。”
“文若?我没听错吧,你是来替冠军侯说媒的?他不是已经娶了大儒蔡治书的嫡女吗?”察觉荀彧不语,蒯越心头一跳:“莫非你是要我那侄女嫁于冠军侯做小?不成不成,此事休要再提。”
“异度莫非是认为你蒯家嫡女贵过丞相次女?丞相早年便许下次女曹节为张武庶妻,你们蒯家为何不可?还是说你蒯越根本就是瞧不起张子谦武人出生,不愿结这秦晋之好?”
荀彧的声音很平静,蒯越却能听到语气中的森森寒意。
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大喇喇的撅了这门亲事,刘表那边不会多记自己半分好,可许昌那边可就要记在自己头上三分恶了。
蒯越心思急转。
曹操者,拥强兵据三州之地,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北方各州,迟早尽入其掌间。
抱上了张武这条大腿,那就等于是跻身曹营的核心圈子里了。
在荆州或许会遭到刘表的打压,但是日后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文若,我自当无异议,可我那大哥偏爱玉儿有佳,凡上门说亲的荆州才俊不知拒了凡几,我只是怕此事难说啊!”
等蒯越一番话说完,荀彧早已恢复原本那云淡风轻模样,脸上依旧是那和煦的笑脸,出言打趣道:“你蒯异度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若是你允了,此事便成了,我这便回去等着好消息了。”
“这”
“天有些晚了,我这便告辞了。”荀彧根本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起身离开。
当夜,蒯越心事缠身,躺在床上熬到子时也无半分睡意。
得罪一个冠军侯眼下看不出来什么,可从长远计,乃是取死之道。
刘表老迈,刘琦体弱,刘琮年幼。
最多两年时间,荆州恐怕就要归了曹。
那张武是曹操最倚重的部将,到时候南郡蒯氏生死荣辱怕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蒯越越想越燥,干脆不睡,连夜披上衣服敲开了蒯良的府门。
第二日天才放亮。
蒯玉儿刚在婢女的侍奉下洗漱完毕,正要去外面透透气,便看到自己的蒯良守在小院的门外,急的直转。
细细看去,蒯良此时眼中挂满红血丝,呼吸时快时慢,分明是有事。
见到女儿出来,蒯良快步走了过去:“玉儿”
“爹爹可是有事?”
“为父为父唉!~”蒯良嘴巴张张合合四五次,可是让女儿嫁于别人做小的事,他还真是难以启齿。
“请爹爹明言。”
蒯良咬咬牙:“你觉得大汉骠骑将军,张武如何?为父想”
“张武?”
蒯玉儿惊呼一声,掩住小口惊退两步,若不是身边婢女搀扶,此刻已经跌倒:“父父亲何意,莫非是要将女儿许于那食人的妖魔?”
荆州女子温婉如水,若不是实在怕了,她又会忤逆父命。
蒯良不愿意将女儿许配给张武,是因为张武家中已有正妻。
可眼下瞧去,令自家女儿真正抗拒张武的原因,不过是刘表放出来吓唬荆州百信的谣言而已。
蒯越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出言想将想偏了的女儿拉回来:“玉儿张子谦家中已有正妻蔡氏”
蒯玉儿脸色再白三分:“那女子也是可怜人。”
“为父只是想告诉你,你就算嫁过去也只能做小”
蒯玉儿吓得面无血色,当即就想摇头,但是看到蒯良眼底的疲惫,却又于心不忍。
只能咬牙应允下来:“全凭父亲做主。”
江东,吴郡。
孙策看完信笺,一把拍碎面前的桌案,大怒而起:
“混账,曹贼欺人太甚!”
站在孙策身旁的英武男子挥手打发了从许昌而来的使者,从木屑中翻出信笺阅读一番。
疑惑的问道:“伯符为何发怒?”
“哼,想当初那张武杀我叔父,坏我大事,我没去寻他算账也就罢了!眼下袁术、陶谦战于徐州,曹操这狗贼自己想取徐州,却想用一纸空名令我帮他吓退袁术,真当他自己是大汉丞相了不成?不过一窃国之贼耳!”
男子似是不屑。
当初洛阳孙坚独据玉玺惹来杀身之祸,曹操再不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