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看着眼前这个颓废到极致又善良到极致的男人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最后也没敢告诉关鹤实际上因果是不能改变的,他不敢告诉关鹤你拼命想改变的未来,拼死拼活所做的努力天道会以另一种方式修正重现。
他担心这样一说会直接击垮这个男人所有的信念,说实话那个女孩的死亡跟关鹤没有关系,但君黎能理解关鹤的心情。
如果是君黎的话,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一定会自责,会把女孩的死亡往自己身上揽。
关鹤不停的利用被动触发的“重映”试图改变因果,这种行为君黎实在是不敢给他泼冷水,因为这是这个男人唯一能缓解自责懊悔的方式。
如果君黎将“因果不可能被改变,你所谓的改变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结局告诉他,君黎不用猜就知道关鹤会有多么崩溃。
所以还是不说好了…就让这个愚蠢又善良的男人自以为是的去做出改变吧…
反正天道会自己修正因果的,也全当让关鹤缓解自责让自己好受些…虽然这样无异是自欺欺人。
君黎和关鹤分别前专门告诉了他一句:“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他开着车带着白泽准备回家,白泽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看了眼君黎:“我感觉你现在似乎很不开心。”
“有点吧…”
君黎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笑笑:“只是觉得关鹤这个人…还是挺值得同情,挺好挺善良一个人,因为这种跟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暗自难过,激发出来的‘重映’似乎也没办法改变已经注定的结果,就算是他以为的改变的结局也会被天道修正…”
“费尽心思最后白忙一趟…我真是多少有点不忍心…”
白泽静静的看着他而后笑了一声:“你不也是这样,关鹤怎么样那是他的事,跟你毫无关系,你不也一样因为别人的事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我确实是有点容易心软了…”
君黎挠挠头笑了一声:“行了媳妇儿,老公带你回家,咱们啊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个觉,我谈生意有点困了。”
“嗯,睡前把衣服洗了,回去路上再给我买两盒草莓。”
君黎闻言立刻偏过头亲了他一口:“遵旨!”
…
关鹤有些疲惫的回到家,钥匙还没插入房门却察觉到里头似乎有光亮,他犹豫片刻推开房门却闻到了一股熟悉又略微陌生的饭香。
厨房内叼着烟的女人染了一头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红发,撸起袖子的胳膊上露出一大块狰狞的骷髅纹身。
她瞥了一眼关鹤而后闷笑一声:“回来了?”
关鹤顿了顿有些许复杂的看着房内忙碌的女人,许久才问了句:“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耸了耸肩只是说了句:“密码锁的密码是你生日,你从小就喜欢设这种幼稚的数字,很容易被猜到,我告诉过你,没想到你一直不改。”
关鹤头疼的揉了把头发点点头:“我会把密码换掉的。”
女人看着很年轻,但关鹤知道她其实已经五六十了,没想到岁月如此眷顾她,居然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点痕迹,看着跟三四十的一样,关鹤甚至怀疑就这样跟她出去别人会不会认为他们俩是姐弟…
啧…老妖怪…
女人轻轻吐了口烟圈而后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她洗了把手冲着关鹤笑了一下:“儿子快过来!尝尝!妈做的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关鹤没什么心情吃饭,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只是说了句:“谈生意时候吃过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僵了一下,她低下头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那行,那我吃了给放冰箱,明天给你热热。”
“嗯。”
关鹤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他看着眼前吃饭还抽烟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烦闷,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句:“我不喜欢烟味儿。”
女人抿着嘴听话的掐了香烟,而后起身将窗户打开才重新坐下。
“你准备在我家待多久?”
关鹤冷不丁的问题叫女人愣了一下而后思索许久才道:“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我来看看你,我至少要把我儿子照顾痊愈了再走吧。”
“我真不需要…我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有点轻微脑震荡。”
关鹤揉着眉心看了眼时间:“我这里有客房,一会儿我收拾一下你住这,一个星期后你就回去。”
女人鼓着嘴欲言又止,但看关鹤脸色不好看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我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女人温和的看着关鹤柔声道:“脏衣服给你洗了!你经常穿的西装我都给你熨平了!我熨的很小心没有弄坏!”
“关鹤…你…”
女人抿着嘴犹豫片刻道:“你还在对那件事念念不忘吗?我在你书房里看到了很多二十年前的旧报纸…还有各种关于那件事的报道…”
“你是还在调查那件事吗?”
“以后不要随便进我书房。”
关鹤似乎更加厌烦了些,他实在是对眼前这个是他母亲的女人亲近不起来,以前就是因为她,所以连累关鹤被镇上的人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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