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钟记那边的契约重新签订后供货量减少了许多,但是跟何家商队也已经在走契约,到时候剩下的产量供给商队之后,应该剩不下多少。”曹凤莲试图劝说自家太太,“而且仅仅是鲜花皂的话,哪怕可以做出很多品种分类,但是就此开店铺,品类还是比较有限,可能不会有那么多客人。再者鲜花皂已经在钟记打响名头,即便我们提供更好的,估计也很难抢过那些老顾客,除非我们完全不再给钟记供货。”
但那是不可能的,契约都已经签了,而且该说不说那位钟老板之前抠抠搜搜,之后被点醒了倒也还有几分爽快,硬是把到嘴的肥肉都吐了一半出来,不仅定价高给钱痛快,还一口气定了三年。
所以,综合来说,他们再去开店铺是完全不划算的。
张爱英没打断她,等她说完了才一笑:“谁说我开铺子是要卖鲜花皂了?”
“嗯?”
“你也是太敏锐了,我不过就跑出去查看了几天,你就看出来了。不过曹娘子,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傻的人吗?”张爱英也是有一丢丢委屈,曹娘子都能想到的,难道她自己还能想不到?
“啊这……”曹凤莲也是关心则乱了,主要也是之前见过许多穷人乍富就飘的,生怕自家太太也步了后尘,这会儿被这么一说,也清醒过来,“是小人思虑不够周全。不过太太确实是在看商铺吧?不卖鲜花皂,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生意?”
总不能是钱太多了想买个铺子来投资钱生钱吧?那也不能够啊!真有那钱,怎么不先把住的地方买了,那院子可都还是租的。
张爱英笑:“当然有,之前想着还没影儿的事儿,就先没跟你说一声。倒是我忘记了,曹娘子本来就是如此敏锐的人,我不过才出去看了几家商铺,我觉得我做的还没那么直接,倒是也被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确实打算买铺子开铺子,不过在这之前,我更打算建个作坊……”
这次曹凤莲没有急着打断,哪怕心里仍旧有许多的疑惑,她也耐心听张爱英说着。
张爱英也就有了机会能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计划,去年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城中看铺子了,这都已经推迟一年了,只能说计划实在是赶不上变化。当初她说过自己要开脂粉铺子,那可不是吹牛的,鲜花皂什么的,只不过为了给自己积累原始资金而已。甚至就是在乡下开个鲜花皂作坊,说来也多少有点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好歹到目前为止,结果都比自己一开始赶鸭子上架的时候预料的好。
“我也是没想到这陵阳城中当真是居大不易,想要置办个铺子不容易,还要办个作坊更不容易,当真是方方面面都要钱。也亏得当初阴差阳错办起了鲜花皂作坊,不然真要靠卖点吃食方子那点钱当本钱,还真的是远远不够。”
张爱英这话说得是发自肺腑的庆幸。
但是曹凤莲听到这里终于也是忍不住了:“为什么一定要买呢?其实租铺子做生意也未必不可,也能省下一大笔钱。作坊就更简单,租的话还不必像铺子那般麻烦,这么办下来,也用不了多少钱。太太既然对自家的胭脂水粉都像鲜花皂这般有信心,那一边租铺子做生意一边攒钱应该也会很快的,到时候再来买房置铺也是可以的。”
常规套路来说这也没错。本来嘛,穷人做生意,最开始别说租房,那多的是从摆地摊开始的。但是张爱英觉得自己可能是上辈子带来的毛病,虽然她自己上辈子也就是利用闲暇时间各种摆摊挣了些钱,并没有真的开铺子做生意,但也是见得不少租厂房租商铺被坑的,生意不好,那直接赔的底儿都没了,指不定还要破产上失信名单;生意一般,那就是全白给房东打工;生意兴隆,哈,意味着就是好事儿了?更惨,遇到黑心房东翻倍涨房租不同意就来闹让生意都做不下去,更有甚者,要是门槛不高的,房东把你赶走,转头自己就继续你之前的招牌啥都不改的给做起来了。你就说怕不怕?
反正张爱英很怕,只要是租房,对她这种守法小老百姓来说,那就是房东稳赚不赔自己毫无保障。
以至于后来电商发展起来,很多实体店都干不下去了。很多人就说是电商干垮了实体店,实际当真如此吗?分明是高昂的房租干垮了实体店才对。同样品牌同一件商品,线下实体店比线上电商几乎贵一半,真以为都是线下老板赚了,不,那是店铺的租金成本,是完全给房东赚的。
张爱英一点不想全给房东打白工,所以她决定还是努力攒钱,先把房子和地皮买下来再来说。不然真的做生意感觉没有一点保障。
嗯,至于为啥不干脆直接摆地摊,别说两辈子社会情况不一样,就是上辈子她摆地摊赚了不少钱的时候,那也是没少被城管啥的追着撵,真就是挣钱也全都是真正的辛苦血汗钱。
但这些心路历程就不必都告诉曹凤莲,所以张爱英只说自己觉得租商铺不够保险,毕竟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是要上脸的东西,安全性要求更高,只有在完全属于自己的店铺里,她才能控制能接触的人。
不管曹凤莲赞同不赞同,但反正她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然后她也知道了如今乔家账上的全部银钱——对乔家一个庄户人家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