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糕饼,我就想出了那一个拿得出手的糕饼方子,都卖给人家福寿斋了,我还能跟人家老字号打对台?”张爱英哈哈一笑,“也就是里正叔你们抬爱,说来就我做的那些糕饼什么的,跟人家正经糕饼铺差远了。”
“不差的,我吃着也是还成,味儿挺好的。”里正夫人在一边赶紧插话。可别说不好吃以后就不做了,得多做啊,再给他们送点就更好了。
里正夫人不是年轻小姑娘,此刻她恨不得劝眼前的张桂花就开个糕饼作坊,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里正家,这张桂花还不得多多孝敬他们么?怕是年节都不用花一个钱买糕饼了。
只可惜,这些终究都只是她的美梦,只听眼前的妇人轻声道:“大娘您还说这不是抬爱?我们那糕饼哪能拿得出手?再说要做糕饼,那也不能在村子里开作坊了。而且,我说的是认真的,我跟烟云阁已经签订了协议,以后还要送货过去,这个作坊是肯定要开的。里正叔你也放心,我不是那等乱来的人,做这些事都是有数的。”
她也不算说谎,不能说买卖花苗的事,但也不能不对外解释。还是那位潘林潘老板提议的,让她对外就说是买的鲜花皂。并且还非常贴心提示她,以后售卖给钟记杂货的鲜花皂他们会定期派人来取货,惹得张爱英愈发怀疑他们跟钟老板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有什么关系都跟现在的她无关。张爱英还很喜欢这个说法,用烟云阁出来挡枪,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不然就以鲜花皂对现在市场上香胰子的冲击,肯定是要得罪很多人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到时候人家要对付她也是很容易的。但现在有烟云阁横插一杠,试问又有几个敢惹烟云阁敢惹娄家的?
所以现在张爱英打定主意要开作坊后,毫不吝惜就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就是要拉虎皮扯大旗,吓退想要作妖的人。
宋里正闻言也惊了,他是不懂什么胭脂水粉的,在他这样的人看来,不经吃不经穿的那都是没用的东西,而且就他们这样的人家,但凡正经安分的妇人就不能用那些,不然就都是败家子。但是张桂花有这个本事能搭上烟云阁那样的,他想不通也必须得承认人就是厉害。他心里面还是觉得这肯定都是那姜家女带来的,想不出更多,听乔二家的说这些有条有理的,他也慢慢回了心神。
“好,你既然是已经定了契约,那确实得抓紧时间。”说到这里他眉头皱起来,“要盖个比你家那院子还要大的,且不说占地,就说这花的时间也不短,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这些我也是跟烟云阁那边说过了的。人家也不着急。”张爱英连忙说,“而且这正好是冬天,农闲的时候,我想着找人干活也方便,而且也不是要盖成我家那样,主要就是把围墙盖起来,也不用都做砖瓦房,能有个干活的地方就行——”
“那你不用买地了,有个现成的房子。”宋里正打断她,“就是位置不是很好,也不在村口,倒是跟你家隔了不远,就后头山脚那个小院子你还记得不?原先是一家姓于的逃难过来在那儿落户盖起来的,都十来年了吧,后来有亲戚寻来,说是还有个兄弟在外头找着了,那两兄弟跟着走了结果就没回来,只留了老于头两口子,前年于婆子也没了,现在只有老于头一个。他这两年的身体也不大好,怕自己突然死了也没个人收尸什么的,就跟我说了,让我帮忙看着点,等他真没了,替他买副棺材收敛了,那房子就归村里了。”
说是归村里,但张爱英敢打包票,实际上说的肯定是归里正一家。
她看了眼里正夫人,果然大娘的脸色已经没了刚才的和煦。似乎还想开口阻拦。
宋里正没给她这个机会,顿了一下稍微缓口气就道:“既然你说要建个作坊,也不拘好坏的,我看那房子倒也合适。虽然不全是砖瓦房,但是夯实的土墙也还是很耐用的。关键是大,老于头虽是外头逃难来的,但能来到我们这儿,身家还是有的,当时又说一家是有好几个兄弟,要不是后头……不说这些,我就是觉得那房子可以。你要是愿意买的话,我去给你跟老于头说一声,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让他帮你看着那房子。”
张爱英回想了一下,老于头这家她是知道的,毕竟确实跟她家也隔得不远,就在他们院子后的山脚下,那房子也确实挺大的,要说还真符合她的需求。就是老于家这运道属实不太好,老于头也是个干巴瘦老头,这两年没见怎么出来活动。不过也可能是原主自己日子艰难,根本没时间去注意这些人。
当然,真要买下来,肯定还要做一些改动的,包括院墙也得修起来,既然是要开作坊,还要做那些胭脂水粉,不说保密,也得防着人使坏。
她也就把这想法说了一下,最后还是说:“要说愿意我肯定是愿意的,还请里正叔去帮我问一问,如果老于叔愿意卖的话,有什么条件,或者我刚刚说的那些,以后可能还要改动房屋之类的,他能不能接受,可以先问问嘛。但是地我还是要买的,要是有良田也好。就麻烦里正叔您多费点心了。”
张爱英觉得宋里正说的也对,在封建社会,土地和粮食就是一切生存的根本,士农工商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就算做生意再能赚钱,她也不能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