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的婚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回公府寻了个冰人初聘之后,两家交换庚帖,便进行正式下聘,本应是极为风光的事。
谢家的聘礼不少,就算在谢怀则母亲陵阳郡主的聘礼上又少了三到五成,可拉着聘礼的队伍也走了半条街,很是显眼。
孟家在京城出了一回大大的风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家那位神仙一样的世子,要娶孟家女了。
然而孟秋蝉却在家里发脾气,看到这些聘礼后。
她发疯自然不是因为聘礼给的不够多,况且谢怀则早就说过,给她孟秋蝉的聘礼不可能多,这毕竟是有理由的,谢怀则的祖母是大长公主,自然聘礼最多,符合皇家规制,她也不能跟自己未来的婆母攀比。
让她生气的是别的。
“聘雁呢?六合海味礼盒呢?白米清酒还有四合糕饼呢?三茶礼呢?”
孟秋蝉心里难受极了,谢家下的聘,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就没有别的,她虽然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可见过别人出嫁,夫家下聘都送些什么东西的,彩银固然重要,可聘礼还要有夫家给打的金银首饰,玉器瓷器,甚至还有各种木制器具,以示对女方的看重。
有钱讲究的家庭会把所有的聘礼包括彩银,都添给女儿做嫁妆,没钱些的大概会留下彩银,将男方送来的金银首饰玉器瓷器等给女儿。
现在除了彩银,其余一概没有。
聘礼不少,这些银子总共一万两,白花花的闪瞎人的眼睛。
可孟秋蝉却根本不关心那些彩银,接连问了好几声。
而领头的大管事却神神在在,被孟父请上座,却丝毫不为所动,更不觉心虚:“聘礼一万两,这个礼在京城什么家庭都是拿得出手的价了。”
“是是,谢家对小女的看重,老夫已经感受到了,小女定然铭感五内,好生侍奉公婆做个贤惠女子。”
她爹不仅完全不计较,居然还乐呵呵的,拍一个管家的马屁。
孟秋蝉气坏了,下聘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要由个谢家的长辈出面,只派个管家算怎么回事。
“刘管家,我问你呢,这聘雁和其他的东西,怎么一概没有?”
孟元拼命给她使眼色,孟秋蝉却假装看不见,满脸怒色看着刘管家,刘管家也不害怕,依旧笑呵呵的:“我是谢家的奴才,就是按照主子的意愿办事,主子让老奴全都送来,我便送来,难不成老奴还会贪点聘雁和点心海味的盒子?所有聘礼全都在这了。”
孟秋蝉脸顿时一黑:“谢家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聘雁,到底是娶妻,还是买妾?我难道不是谢家长辈也认可的世子夫人?谢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下聘居然不做好正妻之礼?”
刘管家笑容可掬:“孟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聘金一万两,这可不是买妾的价格。”
孟秋蝉脸涨的通红,没有聘雁,没有六礼,这就是个不上不下的迎亲,如此不合规矩的下聘,她根本不知是妻礼还是妾礼了。
好不容易嫁入谢家,她怎能不做足面子,整个不上不下的半截婚礼让旁人诟病?
“婚事仓促,我家世子上报给陛下,说婚事一切从简,陛下赞世子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亲自给我们世子题了字,我们世子也忙,哪里有时间去亲自打一对大雁呢,现在这个季节,也没去买去,索性繁文缛节便都省了,只是这聘金世子特意交代了,不能少,毕竟孟大人和孟夫人抚养小姐一回,孟家又需用银子,这不,老奴都带来了。”
孟元和孟夫人都喜上眉梢,唯有孟秋蝉依旧在发怒。
“管家此话说的不对,便是不能亲自去猎,市场上难道没有售卖的?”
刘管家抿了一口茶:“孟小姐此言差矣,这亲手打的跟买来的心意怎能相同,我家世子不能亲自去猎,总觉买来的失了心意,世子已在陛下面前说过婚礼从简,又大操大办,叫陛下如何看待呢,孟小姐是知书达理的官家姑娘,一定会体谅我们世子,对不对?”
孟秋蝉气的一噎,没有别的也就算了,可没有聘雁,这叫什么事,那些明晃晃的银子,像是在嘲笑她,这根本不是娶妻,是羞辱人呢。
若是叫别家贵女知道,她成婚连一对聘雁都没有,还不一定要如何嘲笑她。
可这么大个帽子压下来,她若不表示理解,便是不宽容不知书达理。
“可是……”
“好了,蝉儿,你莫要多说,谢家已经很有诚意。”
孟秋蝉不甘的还想说点什么,孟父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小女不懂事,还请管事见谅,这孩子就是被我们宠坏了。”
刘管事乐乐呵呵的:“孟大人,说句实在话,要不是谢家接连两代娶的都是皇室宗族,实在打眼,到了世子这代,为求安稳,这世子夫人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上孟家不是,我家世子可是连中两元,不管是左相家还是琅琊王氏,都想将嫡女嫁进来的,只是今上对门阀世家联姻不大满意,我们谢家可是忠臣,所以这个饼才落到你们小姐头上,容我提醒一句,可莫要觉得婚事已经定了十拿九稳,就想拿捏我们世子,我们世子自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姐这性格进了门可得改一改。”
他又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