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从泪光中，她看见了涂麟的样子。
“真的不苦吗？”
涂麟再次给出肯定的答复。
“你要再骗我，我就不让你过来了。”
小妇人手脚并用，小心地挪到涂麟身边。
碗一直被涂麟端着，林岁岁想要自己喝，被涂麟拒绝了。
“重。”
林岁岁凑上去，舌尖轻轻点了点药碗边缘的药汁。
入口还是苦涩的味道，可一进嘴巴，苦涩里面又多了些甜味。
总之，还是不好喝，只不过能下咽了。
“再喝一口。”
药汁还剩一半，林岁岁就已经想要跑了。
涂麟眼疾手快将人拉住。
“不要了，我不想喝了。”
小妇人拍打着涂麟桎梏着她的手臂：“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林岁岁现在情绪多变，上一秒还能稳住情绪，下一秒就能哭得可怜。
同时，她的脾气也是大了起来。
不过这也要怪涂麟太纵着她了，林岁岁说东，他绝不向西。
有时候林岁岁对着涂麟发小脾气，涂麟也默默受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林岁岁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一旦与她的身体健康有关，涂麟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原则。
林岁岁被抓着不放，立刻就委屈起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哗往下流，林岁岁一边哭一边控诉涂麟。
“你还说要照顾我，可你就会欺负我。”
“你一点都不好，还会骗人，还逼着我喝药……”
林岁岁的控诉没有丝毫的证据，但她依旧能够理直气壮地吧啦个不停。
涂麟听见她委屈的声音，心里也开始动摇起来，他语气尽量放软。
“我们一人一口，行吗？”
林岁岁见涂麟开始让步，态度更加“蛮横”。
“不好！”小妇人摸着自己的肚子，“你要喝两口。”
涂麟同意了。
林岁岁喝药的小心思特别多：“你这一口喝得根本没我多。”
其实，涂麟喝得怎么可能比林岁岁少，不过他也不反驳，应着林岁岁的话，多喝了一点。
林岁岁学这涂麟的样子，捧着碗壁喝了一小口。
一碗药，大部分都进了涂麟的肚子。
闹了这么久，林岁岁也累了，涂麟将准备的脚炉放到床尾。
小妇人入睡得快，但睡得并不安稳。
可能是做了噩梦，嘴巴呜呜咽咽，像是在哭泣。
涂麟按照大夫的要求，给林岁岁的手脚轻轻揉捏着，好让她舒服些。
慢慢的，林岁岁安静下来。
相处的时间越长，林岁岁对涂麟的依赖性更强了。
可能是孕前期都是涂麟在照顾她，要是哪天林岁岁起床没有看见他，林岁岁肯定会大哭一场。
然后在涂麟回来后，又哭又闹。
好在每次涂麟都能将林岁岁哄好。
到了孕中期，林岁岁身子长了些肉，看着精神了些，也愿意出门了。
没了宇文季和云雀，小院的人被撤走了不少，只留下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
林岁岁怀孕后，对声音极其敏感，为了让她休息得好些，那两个丫鬟也不怎么出来。
林岁岁基本上是涂麟一个人在照顾。
天气冷了，小院各种植被都需要养护了。
今年涂麟住在小院了，所以也不用半夜偷偷过来了。
林岁岁坐在涂麟安排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涂麟将需要搬进暖房的花都收拾好。
小妇人被碎花银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像只冬眠的小兔子。
涂麟看她没睡着，刚想问问林岁岁饿不饿。
“小麟子，”林岁岁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是阿季回来了吗？”
涂麟这几个月已经很久没有从林岁岁口中听见宇文季和云雀的名字了。
骤然听见林岁岁说到宇文季，涂麟有些意外，心也沉了沉。
林岁岁刚问完话，脑袋立刻清醒过来，她看不见涂麟的表情，但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不起。”
涂麟抬眼，林岁岁的这声道歉好像包含很多种意思，他一时不敢确定。
“我想去看看阿季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你可以带我去吗？”
林岁岁安安静静地说出这句话。
她承认自己有些想宇文季了，可她并不是要宇文季回来，她就是想知道宇文季现在过得好不好。
涂麟面具下的眼神暗了下来。
“你别难过，我看完他就会回来的。”小妇人举着三根手指放到耳边。
看见涂麟还不说话，林岁岁也着急了。
“你愿不愿意嘛！”
明明是她在求人，但林岁岁却把头昂得高高的，似乎涂麟只要摇头，她就会立刻生气。
“我去问问寨主，你现在有身孕，可能没办法长途奔波。”
“爹爹那边我去说，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面具之下，涂麟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