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夫人亲自前来,将他们的礼数悉数带给柳家。
便算文定落成。
顾明智刚中童生,便定下了亲。这事在合村炸了锅,好些之前有别样心思的人,都傻了眼。
纷纷揣测,女东家几个月前还说什么孩子年纪小,不会这么早说亲,这才多久?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让顾家在二公子的大好前程跟前,说定就定了。
小爱侣的大事一定,顾明智心也安了。
赶考院试的事,直接搬上日程。
仍有王雁珩陪着,阿元跟着。
“厚、薄的衣物都要各备几套,以防万一。银子我零的、整的,都给放了。不用省,一家子挣银,就供你一个,供得起!”王雁丝强调道。
明德忙说:“娘说得对,咱家现在日子好得很,该花就别省!穷家富路,凡事多打点着,人舒坦了,到时才能好好发挥!”
“正是,这些你们要听娘和你们大哥!”王曼青说着,“将手里的三套衣服,递给阿元。这几套旧衣,之前磨破的,我补好了,给——”
众人都觉得奇怪,家里现在这日子,几身破衣不必如此着紧吧。
疑问的眼神不约而同都看向曼青。
后者笑着解释:“曼青见世面少,也知道出门在外,财不露白,现在百废未兴,路上万一遇到坏人,钱财没了就没了,保命紧要。”
她抖开明智的那件,指着后衣角的位置,“你们每套衣服,这个位置,我都缝了二十两银的银票
,这是旧衣,一般人都不会要的。”末尾,曼青认真道:“一路小心。”
其实这三人轻装上阵,又都有功夫在身,用不着这般谨慎。
一般的流寇要是真来了,真正吃亏的还不定是谁。
可贵的做大嫂的这份用心和周到。
明智感激地谢过大嫂,做舅舅的眼里也都是赞赏之意。
等一切收拾妥当,众人如前两次一样,同样将人送到村口。
早有马车等在那里,赶车的小哥忙迎上来,对着人群里的王雁丝拜礼道:“全爷吩咐了小的,一路接送几位爷过去,夫人还有其它话交待否?”
王雁丝没想到张良全能考虑到这么细,又有前科,怕自家男人生气,下意识去看顾行之。
男人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就是硬生生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意味。
王雁丝干笑道:“辛苦小哥你专程跑一趟,不知这车资……”
小哥忙道:“夫人说这话,折煞小的了,为全爷和夫人办事,怎么能提这些俗物?”
王雁丝语窒,想着怎么才能名正言顺,最好付个车资,免得落了顾行之口实。
旁边的男人道:“邑同小舅子这次也要前往,说好与你们一起的,我一时忘了。”他抱歉地对那小哥:“辛苦你白跑这一趟,马车慢行,怕要赶不上了,让他们快马到县上刚好。”
王雁珩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跑马哪有马车舒服,妹夫呷醋,受累的却是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时
辰尚早,想来他也会愿意等一等的。”
顾行之:“明智喜欢跑马,对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看在小哥一个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眼里,就是这看起来很有权势的将军爷,对小辈也太好了,还考虑到个人的喜恶。
明智不比王雁珩,做人儿子就要替父分忧。
父亲说他喜欢跑马,那他就是喜欢,没有第二选择。
“正是,明智想着去了省城好长时间都摸不到马,能跑一段也是好的。”
他摸出一角碎银,“小哥这么早过来,定然没吃早食了,拿去,回镇上吃点热乎的。跟全爷就说我们这边另有安排,多谢他费心了。”
小哥见他们拒意甚笃,不像是客气。
出来时全爷交待过,因为没有提前知会,若是顾家另有安排就回转。要是刚好有需要,就按他们的需要走。
全爷这人做事八面玲珑,赏他的银子够他大半个月的收入了,此刻便不好再接明智赏银。
怕让全爷知道,误会他贪心,以后这样的事再不找他。
连连拒绝,“既然用不上,那小的就回去交差了,不敢当二公子的赏。”
他说罢,生怕明智要把银塞给他,忙朝大伙拜了个礼,鸡赶脚似的上车呼喝马着跑了。
王雁珩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啧道:“真是人世艰难,明明有现成的马车可以坐,现下却要辛苦骑马。”
顾行之瞥了他一眼。
王雁丝忙打圆场:“明智啊,快去帮你们大舅牵马,
一路上千万要照料好大舅啊。”
顾智和阿元应声忙去了。
当事人大舅睥着她:“红颜祸水。”
王雁丝:“红颜可以认,祸水就算了。自古以来这些事,从来都是你们男子各种奇怪的占有欲导致的,阿兄别想让我背这口锅!”
“谁说不是呢?”王雁珩阴阳怪气:“这种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有?”
顾行之不以为许:“你很闲?”
王雁珩摆手:“好好好,牢骚都不能发了。”
见阿元与明智牵了马来,可见是一早就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