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这就是明着赖了。
合村建的这些屋宅,全是针对家庭式的,甚至都不会特别小,随便一间都是大大几十两银。
已买了屋的那些人家中,不乏原本就有家底不错的,都无法一次性买下。
刘大成家底再好,现下添了舅家几张嘴,有老有小,添置日用,加床加物,这段时间支出不少。若不是年前攒了点银子,现在也不见得多宽裕。
反正肯定是没法子一次性拿出一大笔银子来买屋的,何况还是给别人买。
刘大成压着火:“兄弟,这就有点过了。”
“这怎么就过了,我养伤不用躺着吗,躺着是不是该有个地。”方德来下巴一仰:“合情合理。”
这等大言不惭,院里一时寂静停声,落针可闻。
没人开声,明显方德来现在就是要耍无赖了,谁开声谁就有可能被沾惹上。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但也想看看刘大成怎么解决这事,都眼勾勾盯着当事几人。
连王雁丝也看着他,这中间的过程她暂还不清楚,比如图纸上明明没有爆破的说明和标记,怎么开工第一日就做了引爆,还伤了人。
前者脸色不怎么好,瞬时清静的现场已经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顾家嫂子在这里,明智也在,合村用不了多久,必定要选新的权利人,加高坝子本是顾家抛给他的捷径,结果开工第一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当务之急,怎么让顾家嫂子觉得他仍然堪用才是
最要紧的,至于方德来,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无赖,引爆也是他无意间的提议。
事到如今,他大约是中了这无赖的圈套了。
刘大成轻轻吐了口浊气,压下情绪,道:“虽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上工弄伤了倒叫工头买套房屋的。”
他这话说得直白,在场的人不由都笑了起来,均都想着:无赖嘛!
又听刘大成道:“但既然我领了人出去,就算只是个临时工头,我也是要负责到底的,毕竟人生在世,万大事都离不得良心二字。”
这番相当于剖心了,我明知道你讹我,但我还是会本着良心,尽量负责、满足你的无理要求。
话语引起了在场众人诸多好奇,难道刘大成真要赔他一间大屋不成?
要是这样,那能豁出去脸的人可就多了,丢一下脸,能省几十两银子的买屋钱,这脸丢得值。
都竖起耳朵去听。
方德来也满脸怀疑,“你当真要给我买屋?”
刘大成语气里的鄙夷不加掩饰,却不会再动怒。
笑道:“这怎么说呢,你们来得晚兴许不知道,那些屋,除了购买,还可以租赁的。现在大家都选择买,不过是觉得分期购买到最后屋是自己的,更划算而已。”
“租赁?”有其他人也不禁脱口问:“还真是一直不知?这租赁不知道是几多钱一个月。”
“租赁是一百五十文一个月,交些押金便行。”
有人喜道:“这样说的话,那我一家子完
全可以先租村里的屋,等过渡完过这段时候,攒下了银子,再分期购买租住的房屋,可不比跟其它人挤大混帐强。”
“确实是个好法子,但现在这事先不急。”刘大成点头道:“回到正事上来,既然有人先提出来了伤要静养,那我索性租间大点的,在座几位受伤的兄弟,都可以住进去养着。”
方德来急了:“那怎么行,租的怎么住?”
“怎么不能住呢,都是同一间屋。”刘大成目光灼灼琐死了他,“难不成说,方德来你要个地方养伤是假,想白嫖我一间屋子才是真?”
“我、、我、当然、、不是。只要既要给人一样东西又怎么能是租赁的呢? ”
“怎么就不能呢?”他说着话,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正常给其它几位伤者清洗伤口上药,继续道:“你问下在场众多乡亲,我这个说法走不走得通。”
言罢,他转脸朝众人:“大伙说呢?”
“哎呀,方德来,人家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见好就好吧。”
“可不是?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你这要求就闻所未闻,你还真以为自己受个伤就占理呢。”
“按我说,成哥直接将他揍一顿,丢出村去,他又能如何?还是太好说话。”
方德来听得心头一颤,忍不住往刘大成处觑了一眼,多少还是有点怂的。
刘大成随即逼上,“德来兄弟可满意这个安排?”
前者心态一塌,整个
气势便消弥无踪,讷声道:“不若把租金折了银赔我也不是不行。”
“那可不行,若你到时舍不得银钱,仍挤那大混帐里,折腾出问题,那我岂不是还要自责?”
方德来一时拒绝不得:“那便按你所说?”
刘大成满意道:“你满意就好。既然这事了了,那就暂放一边。现下我们来算算引爆这笔帐。”
他说出这话,全场哗然。
王雁丝淡眉轻扬,视线与明智交汇又很快分开。
来了。
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