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好想笑,儿媳妇那个懊恼的小猫样,实在可爱得紧。
“经一事,长一智,人经的事多了,成算自然就练出来了,但你敬老爱幼,一腔热忱,这些品行却不是人人都有的,你看那几个小的,哪个不敬你重你?”
王曼青有点不好意思:“我哪有这么好。”
“人心是杆秤,好不好我们会分。”她用大勺弄了一点,试了试,甜度合适,正正好,“可以了,帮我拿两个盆来。”
听婆婆召唤,王曼青马上把那点小心思抛到了脑后,起身找了两个盆送过去。
这一锅装了满满的两大盆,德、智、礼这仨也回来了,洗锅洗碗各有分工,空出一个明智,连忙过来端起两大盆热饮进了屋,顺手把各人的份都装起了。
“明礼,把这盆送到你们英姨家里,悄悄儿的。”
小三儿一向鬼精鬼精的,有几分小聪明,王雁丝喜欢他的眼力见。
明礼应:“好嘞!”端了盆从屋后面绕了过去。
其他人才各自端了自己的碗,热饮嘛,就是要趁热才好喝。
只有明义、明悦两小只一动不动,站一边猛咽口水,想喝全写在脸上。
“怎么了,你俩怎么不喝?”王雁丝疑惑。
“给嫂嫂喝,”两小只对视一眼,奶声奶气道,“嫂嫂有了毛毛,要喝羊奶奶。”
王雁丝更奇了,“这不是多的吗,嫂嫂的份有了,快喝吧。”
王曼青也奇怪:“为什么要嫂嫂喝?”
“娘说,嫂嫂有毛毛了,要营养。明悦嘴不馋,都留给嫂嫂。”
婆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噗嗤笑出了声,这两孩子肯定是刚才听了她们跟那婶子的对话,才有这个想法。
“你们嫂嫂喝不了这么多,够一家人一起喝的,我们是家人,可以无条件分享,院子里那些是外人,如果我们有足够多,也可以给她们尝尝,不过现在只够我们自己的,所以不能分她们。”
王雁丝摸了摸明悦毛茸茸的小脑袋,“分享是件好事,但是要先满足自己的情况下,因为人只有先照顾好自己,才有余力照顾别人。”
孩子们都惊呆了,他们从小被教导的道德就是大的要让小的,小的要敬老的,而现在娘却跟他们说,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明义不解道:“如果我只有一碗,娘也想喝呢?我也自己喝吗?”
这个如果简直大逆不道,王雁丝丝毫没恼:“你自己都喝了,娘不会难过,那说明你一个人在外时,娘也不用担心你因为一些所谓规矩,委屈了自己。如果你给娘试一小口,自己再喝,娘会开心,满足了自己,也记着娘了。如果和娘平分着喝,凡事都想着利益平分,你以后会有大造化的。”
她轻拍了下明义的细肩,极温柔地哄他:“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就不能我全给娘喝了吗,什么都想着自己,儿子不孝,娘不伤心吗?”
“傻孩子,如果你照顾不好自己,娘才会伤心,天底下有哪个做娘的,会因为孩子好好照顾自己而伤心的,只会担心他过不好。而且,娘刚说了,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照顾别人,你自己好了,才有心力孝敬娘。”
王雁丝信口开河,头头是道,大小几个孩全都静了下来。
顾明智的眼神盛满濡慕,眼看大伙都眼红红的,要哭的样子,不自觉剑眉轻拧,说:“娘说得对,大家都有,让什么,快喝。”
明义还陷在感动里,闻言不高兴的瞪了二哥一眼,“喝喝喝,我把你的也喝了,让你尽拘着我!”
明智员睃了他一眼:“来劲儿了是不是?”
明义即时认怂,大哥还能耍会赖,二哥素来说一不二,他是什么砂胆,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二哥喝,二哥你喝两碗,盆里还有,嫂嫂喝不了这么多。”
什么气氛,什么感动,他们这么一岔,全都没了。
大伙嘻嘻哈哈分享了热饮,才各自做活,王曼青现在都做的轻省事儿,午食在即,她负责定每餐的菜码。
只见她朝顾明德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入了睡房,没多会,顾明德也跟着进来了。
“媳妇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身子不爽,不舒服要马上说,我请郎中来给你瞧。”
放在往日,这些贴心的话,王曼青总要羞一羞回应的,这会她正忧心着别的事,注意力分不出一点,“不是,我好得很。”
“那怎么不高兴?”
“你看——”王曼青指着屋里的酸萝卜瓮子。
可惜顾明德就是木头脑袋,“拿酸萝卜?我来我来,你别动手。”
王曼青不会骂人,更不会骂自己的男人,“你看这个瓮,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对哦,这几日怎么尽吃酸萝卜小菜。”
“因为野菜干快吃完了,今年本来天水少,菜也没长好,临冬前根本没囤下菜。我近来才发现,娘没新鲜青菜吃不下什么饭。”
她苦恼极了,“这几天都吃酸萝卜,这菜本来是开胃的,娘还是打不开胃口。”
他们自己倒没什么,可能苦日子过多了,只要有大米饭,吃什么都欢实,但娘不行,听明德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