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往外看去,竟然是刘大成带来的一个兄弟。
刘大成微怔,说话这人,他亲叔叔在村里就是说得上话的,只听那人又道:“顾家嫂子能助翠英小妹回来报讯,说明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有仗义心,还利索持家,这样的人,我相信村里也会同意的。”
“你说得对,”他拍掌大笑,“如此甚好,我们刘家村却不会这样赶无处可去的外来人,接收了就是代代留下的。”
这是旁若无人在抢人啊,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有什么可抢的,再说银数还没清呢。
里正和族老的脸都黑了下去,族老:“眼下你们自己的事还没完,倒替一个外人操心起前程来了,可笑!”
刘大成从刚才已经看出了这老头的冷漠无情,仅存的敬意也没了,冷淡道:“我替谁操心,用不着你管,今日我提我小妹的嫁妆,更不容你插手,你管管自家人就算,想在我身上立威,死了这条心吧,我没直接报官张有生无故殴打妻子,对临风村算是给足面子了。”
“文书来了。”里正夫远远喊道,小跑过来。
众人一时没再争论,刘家村几个汉子正抬着一张八仙桌,见状,停下让他们先用,几个人杵在一旁看着,乍一看,还以为是顾王氏雇的保镖。
里正夫人拿的是一张五十两和一张十两的银票。
文书摊开在桌上,里正道:“你这种提前脱离的,账不到太清,退六十两银的总数,没问题就按手印吧。”
意思就是余下的两年零散的,到底是充公了。
王雁丝不跟他们计较那点小数,六十两整银能拿到已经是上天保佑,前面这些人可是想着全昧了撵人呢。
她痛快地蘸了印泥,打上自己的指印。
拿过六十两银票,揣进怀里。
里正收好文书,看着院里一地狼藉,沉声道:“刘翠英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搬成这样差不多就得了,两人没缘份,就和离吧,余下的给人留口气,如太过份,我们临风村这些后生也不是吃素的。”
族老身边的一群后生,腰杆子瞬间直了起来,冲刘家村的人挥了挥拳头。
几个汉子无动于衷,只是都去看刘大成的意思,他们是跟刘大成来的,本家人任何时候一致对外,不能落了刘大成的面子。
刘大成低头想了会,值钱的都搬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实在搬家去也没用,说是要一分不少都抵回来,真正能抵回来的有几个?
他想事通透,不是一根筋的憨货,想好了,坦然道:“行,张有生呢,让他打手印,到此为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有生悄悄往后躲,马上被刘家村的人发现,两个汉子过去,不管他的咒骂挣扎,把人半拖半拽过来,钳按了他的手指,蘸了印泥,在和离书上打上了指印。
和离书大功告成。
刘大成拿起来看了看手印打的位置正好,弹弹纸页,哈哈大笑道:“成了!”
又问王雁丝:“顾家嫂子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就那下面,”她素手一指,院外不远处。
“好,兄弟们,我们走!”
刘家村浩浩荡荡闹上门,又大摇大摆地护着王雁丝一起走了,留下临风村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面子像被人踩在地上碾踩一样,憋屈极了。
王雁丝回家叫开了门,把众人请进屋里坐下。
对刘大成说:“我明智还在你们那边吧,现在我们也脱离临风村了,五天紧的很,几位回去了,辛苦转告他早些回来,好商量日后的去处。”
“顾家嫂子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按我说,就到我们刘家村去,刚才在上面开口的有泉大哥,他亲叔叔就是族里的,只要他们愿意作保,你们依附过去,问题不大。”
“先谢谢有泉兄弟,只是要搬家,就得购置房屋安身,要买家什,依附还得交依附银子,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小妇人确实手头上太紧,我想着或许要先到镇上租间房屋,先过渡一段。”
“嗐,你担心这个啊,那你可算撞大运了,这不巧了吗,”刘大成一拍大腿。
“我家多出来三间屋子,原本有一年是想着搞点家禽养殖的,怕天冷,按人住标准起的棚屋,后来改养了鱼,那盖好的屋子就闲置了,只要你们不嫌弃,拾到拾到过渡一段没问题。”
刘有泉赞同道:“那屋子我知道,比一般的泥坯房还好些,过渡绝对没问题,再说我们那边依附银子不像这边高,意思意思,一年八百文钱。你就是到镇上去,这个银子也免不了,镇上落户,规矩更大!”
“怎么差这么多?”王雁丝诧异道。
在张罗给大伙送水的王曼青奇道:“娘,不都是八百文钱一年吗,依附银,咱们家交的多少?”
王雁丝银牙显些咬碎:“二两银一年。”顾柏冬个大冤种。
“这么多?”
“合着张氏一族的族中就靠吃外来户过日子呢,收这么多,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来赶我们的。”明德插话。
“别提了,总之现在我们脱离了,收拾着准备搬家。村里只给了五日时间,有点紧。”
这么听下来,刘家村那边还行,主要是这些人看着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