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急声低喝:“阿黄,阿花,上!”
只见两条黑影从堂屋窜出,眨眼来院门处,同时往张有生身上扑去。
张有生原扯着他婆娘的那只手瞬时撤开,紧接着一声惨叫,惊呼着去扯扒拉在他身上的两条恶狗。
这两只狗崽,两个月前捉回来的时候,还是崽子的样子,到了顾家,天天肉加饭,本就是大型犬种,现在已经有了大狗的模样。
不管他怎么扒拉,两条狗就是咬着不放,旁边的后生见状,举着手里的火把就要去戳打。
王雁丝见状,这才叫道:“阿黄,阿花,回来!”
两条狗松了口,对着张有生和对它们扬火把的人吠了几声,才退回去。
刘翠英受尽折辱,哪肯善罢甘休,得了自由,马上抢了旁边人的火把,对方没有防备,一下让她得了手,拿到就对着张有生一顿胡乱挥打。
张有生刚被狗咬,痛得要命还要担心会不会得疯狗症,哪理会得了旁的,被她这火把一戳一燎,只皮肤顿感一阵强烈的灼痛。
再定睛一看,又是自家这个臭婆娘,妈的,他后槽牙快咬爆,只恨当日没趁她病要她命,才在这会被她一再扑腾作死。
好在他叫来的后生们,眼疾手快,把这疯婆娘按住了。
王雁丝这时大喝一声:“住手!”
众人不由全都往她望去,王雁丝道:“你们要胡乱发癫我管不着,但是别在我家发!”
“你家,”张有生这趟就是专找她晦气来的,上次她是逃过了浸猪笼,却让他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
听她这么一说,当下笑出声:“你这屋地都是村里的,什么你家,诓我婆娘跟这整日不归家这账,我正要跟你算!”
“算什么?你婆娘是我顾家绑来的?我家在门开着,她想来就来,天下的王法没哪条说过不准窜门子的,饭口时间,留一口饭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你要算哪门子账?”
“别以为你牙尖嘴利,就是你有理,她之前都没有这样,怎么到了你家就连屋都不回了,不是你们多事唆摆,她自己会说变就变?我知道,上次她伤了腿,是你们把她背回来,她受了这个恩,如今自然你们说什么都听。”
被狗咬伤口痛得厉害,他吸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一家子跟我有过节,现在要拱反我的屋里人,报复我!”
张有生捂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你这两条死疯狗咬人,汤药费,营养费,一个都别想跑。”
刘翠英在后面拆台,“赔个屁,你想得美,可惜了没咬死你!我说的,顾家一个子儿都不用赔,他们可是为了救我!”
王雁丝一言不发,眼神瞟过来,分明在说,听到没,你屋里人说的,顾家人不用赔。
“这顾王氏是越来越没边界了,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凡事都窜前头就算了,现在还撩事斗非,我提议,直接把他们一家子赶出村,以免带坏了村里的风气。”
顾明德做为大哥,头一个站出来抗议:“凭什么赶我们,我们是交了依附银子的。”
“交了又怎么样,你们家风不正,品行不端,带坏村里人,那银子就算充公了,赶你们名正言顺。”
“我们家风哪里不正,品行哪里不端,请你指教,要说不出个己丑寅卯,我顾明智定不肯过你!”
顾明智在临风村是少有识字断文的后生,全是他爹还在村里时,手把手教的,这家人要是姓张,那明智绝对是村里最被看重的后生之一,可惜他姓顾。
“还要怎么说,你娘自己品行不端,差点被浸猪笼了,这事谁人不知,当时也就里正伯伯心软才给她轻轻放过,实则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敢说不是?”
提议的后生振振有词,显然是有备而来,“再者,眼下这桩事,有生叔前不久才要休妻,那是婶子还死活不肯,而今呢,不过跟你们来往几回,却连家都不回了,有伙有目共睹,还需要我说?”
顾明智,“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复那浸猪笼那连里正伯伯都清了的事做筏子,只能更加说明我娘品行端正,你根本拿不出别的实据来,只能反反复复炒冷饭。”
他冷哼了下,语气越发冷沉:“说穿了,就是我娘-端-正-得-很!”
这逻辑,这反应,王雁丝在心里给他的二小子点赞!
如今刘翠英算是被她一家连累了,回去少不得要干仗,一个女人哪抵得住下头男。今天不仅要把这帮人赶走,还要把刘翠英留下,然后通知她娘家人来。
她轻拉开一有事就习惯性挡到她前面的两兄弟,慢条斯理朝院门走过来,道:“有一说一,我家明智这话没毛病。你们要是没有证据,又乱说话,我可是要告官的,说你故意坏人名声。”
“你别动不动就用告官来吓我,你一个妇人,大老爷就会听你所言?一天到晚就嚷嚷告官,你告一个看看,你走得出这条村吗?”
“这是威胁我?你们是要一手遮天,动私刑?我不是你们张氏村宗的人,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动私刑?”
对方语窒,强词夺理,“顾王氏,出嫁从夫,夫亡从子,你一戒妇人,别总想冒尖儿,抛头露面就是不守妇德,这样的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