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家子把布头先做了分类,把做老虎仔和兔仔儿要用的布料,都分拣出来。王曼青剪了几块料子,明德和明智去村里借了几个大剪子,大伙人手一把,剪出需要的形状。
王曼青则只负责缝合,灌糠也有专人负责,这么一通分工协作,效率明显加快了很多。
亥时初的时候,完整做好了七八个。
“都去睡觉。”王雁丝开始赶人,小家伙们做着做着就开始鸡啄米,平日没事都是早早睡的,今日确实晚了。
“娘,我再做几个吧,我还捱得住。”王曼青心里焦急,只做了几个,跟一百个的订单量差得也太远了。
“都去睡,养好精神明天才有劲头做,你现在捱,不仅熬坏身体,也费烛火,不如睡好白日做,两全其美。”
王曼青被说服,东西原样放着不动,方便明日开工,大伙起身回房睡了。
第二日,明德他们没有进山,都留在家里帮忙。
他起得最早,卯时初就起了,简单煮了锅肉味饭,就是肉腌制入味,米饭将好未好之时放入,靠热量焖熟。
另外挑了点酸萝卜当小菜,就着吃,这一餐虽然简单,比起几个月前,野菜都挖不够填肚的日子可好太多了。
这样吃省了后面洗碗和收拾的时间,可以做更多的玩偶。
天刚亮就开工,一上昼下来,缝了十三个。
“这样太慢了,得四五天才出得第一批,过四五天,雪就该下了,这几天最好能出两批货。”王雁丝皱眉,为眼前人缝制人员有限伤脑。
“娘,不如我们找个针线好的帮忙,两个人一起,时间能缩短不少。”
“这是自家生意,怎么能随便找外人!”明德不同意,“万一她把我们手艺偷走了,也去做这营当,好不容易来的赚钱路子。”
王雁丝却双眸一亮:“是可以请人帮忙,做点针线活,按个数算式钱给她,多的人愿意做。”
见明德垮着一张脸,又说,“请来帮忙的人,只负责缝制,其它的,你们拿到房里起做,就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了。等她摸索出来,备料做好,我们新的样子又出来了。”
“按娘这么说,那肯定没问题。”曼青也是这个意思。
见娘和媳妇都这么说,明德也不好再反对:“那你们说,请谁,张氏本宗这些人那些婆娘,没几个跟我们交好的,不说坏话就算是善人了。”
王雁丝想了想,“去请张有生婆娘来,昨日她刚好来见过,这样还少一个外人知道,且昨晚我记得她也提过,她针线不差。”
“是了是了,我也记得她是提过。”
王曼青起身,“我去找她说,脖子都酸了,刚好动一动。”
“行,我们备午食,吃完再开工。”
王曼青应声自出门去,明智领着几个小的把布头都搬进了三兄弟的睡房,连灌糠都挪到了房里,只留下剪好了形的布料。
明德煮饭,王雁丝治菜,为了赶工时,中午又是简单的一饭一菜,只是改成了带汤的。
将肉片切好用料抓腌过,码了底味,打的蒜油水滚出白泡,腌制好的肉片一片片滑入水里,加入择好的野菜,再打入四个蛋花,盖盖闷上两口茶的功夫,开盖点盐就能起锅。
这么一大盆,有肉有蛋有菜,营养丰富,明黄厚重的蛋花像去云朵一样,密密匝匝压在盆面,偶尔见几缕翠绿,看得人口水蔓延。
王曼青去不久,就笑容满面回来了。
“婶子说一会过来,张有生也在家,听说我们家找还骂了一通人,婶子好虎,跳起来就要去灶台拿刀,把张有生唬得一个字都没敢再说。”
王雁丝也没想到:“这么紧要?”
“可不嘛,张有生要休妻都闹成那样了,婶子这样反应也不奇怪,”王曼青心有余悸,“感觉他们这样,日子过不长久,哪有两口子天天拿刀对着干的。”
王雁丝也觉得不妥,夫妻离心,日子肯定不长远,嘴上却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别的不用管。”
“我知道,娘。”
她见王雁丝起锅了什么,忙过去抢活:“我来,娘,你过去歇一会。”
王雁丝没跟她争,争也争不过。
坦然地在餐桌边坐下,等着大伙把饭装好,送到她面前,直接动筷。
赶工时,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桌间聊了一下这些货,个个都劲头十足,他们小算了盘数,十二文一只,一百只就是一千二百文,合一两多银子。
“到时缝一只玩偶就算二文钱。”王雁丝说。
减去要付给张有生婆娘的工钱,也是大大赚头。一家人短短几日能挣一两多银子,哪里找这么好的活。
尤其是最小的明义、明悦,因为自己能参与到这次赚钱里,而感到特别骄傲自豪!
简单的饭菜硬是给他俩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前几日的爱娇、撒赖,没多会就把碗吃得干干净净,说要去干活。
还一个劲地催哥哥们快些。
整得大伙都哭笑不得。
饭桌收拾妥当开工,一只还未缝好,张有生婆娘就来了,还自己带了针和手顶。
确是个爽利人。
王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