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忠德允诺的十万在前,这点子钱乌鸦自然是看不上的,他揪着陈怀远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正准备把刀子捅进对方胸口,他的那些手下就被人悉数踹翻在地。
咕咚……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乌鸦吞了口唾沫,根本不敢回头,谢天豪也在这时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胆子见长,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乌鸦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刀掉到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好半出句完整的话来,“豪哥,冤枉啊,要是知道您也在找陈怀远,我怎么也不敢截您的胡啊。”
“你不会真觉得我不知道你是谁找来的吧?”
谢天豪不屑的嗤笑一声,将手略微收紧,乌鸦便被吓破了胆,把责任全部推到了赵忠德的头上,“我也不想来的,是赵忠德威胁我,是他逼我的。”
“呸,怂货!”
卷毛朝他啐了口,踢了脚躺在地上已经吓晕过去的陈怀远,“老大他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
作为倾岚纵火案的嫌疑人,陈怀远是抓捕赵忠德的关键证据,出发之前程峰就再三叮嘱过不能让他发生一点意外。
谢天豪扫视了抱头蹲地的乌鸦等人一番,干脆利落的动手把他们身上没有打湿的衣服扒了下来,给陈怀远换上了。
“先把他带回村子里,找个医生看看,至于他们,我记得江海城那群公安还在附近的县城里搜查,你们把人交给他们。”
面对这个安排,乌鸦暗暗松了口气,落到那群条子手里,只要他坦白从宽,说不定坐十来年牢还能出去,怎么也好过被谢天豪弄死。
一群人分成两批,从不同的方向下了山,临近半夜卷毛才把乌鸦几人交到了赵睿手上。
夜里本来就冷又下着雨,更是寒意彻骨,几人穿着湿透的棉衣,被冻得面色发紫,连话都说不清楚,给审问增加了不少难度,但也不妨碍他们从中拼凑出重要的部分。
挑唆、威胁、买凶杀人,几乎桩桩件件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赵睿率先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猛的往桌子上一拍,语气之中是汹涌的愤怒。
“这简直是把我们江海市公安局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马上给我查,不仅这次的案子,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也要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没有心思去管谢天豪等人把陈怀远藏到了哪里,公安们押着乌鸦几人,急匆匆的返回江海市,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查。
临山镇内。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倒真是一点不假,陈怀远被抬下山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连医生都说情况不太好,没想到第二天天亮他竟是醒了过来,除了身体还有点虚弱外,性命已无大碍。
谢天豪等人皆是松了口气,他要出了事,不仅没法向程峰交代,公安局那边也不好解释。
“给他灌点吃的,我们现在就回江海市。”随着他一声令下,守在屋子里的人全都忙活起来,很快给陈怀远喂了碗白粥,把人架上了出村的牛车。
十来个小时后,一辆面包车在黑水街停下,停歇了数日的雪正洋洋洒洒的往下落,街道上空荡荡,没有一人察觉到他们的出现。
回来的路上陈怀远很是老实,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要把赵忠德碎尸万段,眼睛里的恨意都快凝成实质,再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也就没有把人绑着,安排卷毛几人把他盯好就给程峰打去了电话。
贷款无望,程峰一筹莫展的坐在屋子里抽烟,听到这个好消息,脸上多了些喜色,同林珊说了声,顶着风雪快步赶去。
“人呢?”
在谢天豪的陪同下走到最里面那间小屋子,陈怀远正面无血色的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眼神中带着懊悔,但更多的则是恨意。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倾岚依旧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程峰察觉到他的目光,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想杀了我?就算没有我,你为虎作伥,落网也是早晚的事,你该恨的是赵忠德。”
心思被戳穿,陈怀远面色铁青的被卷毛按倒在地,地面的冷意通过皮肤渗入全身,他重重的打了个寒颤,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下来。
如果程峰是想通过他给赵忠德定罪,只需要把他交给公安局的人就行,根本不需要把他带回来,除非这么做对他有好处。
可是什么好处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人在极其理智的情况下,能够注意到许多平时会被忽略的细节,陈怀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捋了一遍,总算有所发现。
程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赵睿对他带走犯罪嫌疑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他只是个有点能力的普通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双方都认为他待在公安局里并不安全。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后背惊出身冷汗,对自己也生出了几分怨怼,赵忠德身后那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要是真把对方牵连进来,自家家人只怕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妻儿带着笑意的脸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