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的暗示,卷毛往前两步,把挡在门口的胡四一脚踹倒,朝主屋的方向走。
堆积数天的雪早就压实了,摔在上面跟摔到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胡四疼得龇牙咧嘴,瞥见卷毛离房门只剩两米不到,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做一个简单的搜查而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胡四的心脏砰砰直跳,先前压下去的不安感又钻了出来,呼吸声也变得异常沉重。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去!
咬了咬牙关,他的视线在谢天豪两人身上来回游走,思索能够让自己摆脱困境的办法。
人在面对绝境时,潜力往往是无限的,平时连算个数都够呛的胡四,此刻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让他想通了不少东西。
眼前这两人明显是道上的,而且看起来身手都不错。
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动手肯定是打不过的,想要他们知难而退,肯定得有公安介入才行。
可他这些年因为赌博,把家底输了个七七八八,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公安局远得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跑过去肯定是来不及的。
越想胡四的脸色就越难看,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滚,抬头再看二人时,觉得他们都再朝自己阴恻恻的笑着。
“该死的老天爷,就不能给自己一条生路吗?”
在心里一通怨天尤人,胡四攥着拳头打算赌一把,抓过旁边的扁担,胡乱的往卷毛身上砸去,趁着对方躲闪的功夫,梗着脖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有小偷,快抓贼啊!”
八十年代,大家都还处在刚好能吃饱穿暖的阶段,对于到处偷鸡摸狗的二流子简直是深恶痛绝。
听见胡四的叫喊声,纵然瞧不上他的做派,邻近的人还是纷纷拿上家伙事赶了过来,很快把狭窄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小偷在哪里!”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胡四半点没有利用他们的心虚,抬手往院子中央指了指,“就是他两,我方才听到动静出来,就发现他们在我家侧屋里翻东西!”
光想着怎么把罪名给两人坐实,污蔑的话胡四张口就来,全然忘了考虑客观因素。
“你家破成这幅德行,得瞎成啥样才能上你家偷东西?”
质疑的话一旦有人起头,很快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众人把锄头、扁担放下,狐疑的看着胡四。
“就是,他们衣服的料子可都不便宜,我看是你偷了人家东西还差不多。”
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谢天豪顺势接过话茬,道:“这小子昨天在我场子里输红了眼,临走的时候把我老婆的钱给顺走了,我们今天是来找他讨说法的。”
胡四好赌不是什么秘密,且住在这片的人或多或少都丢过东西,虽然没有亲自抓到过,但大家都一致认为是他做的。
此刻见谢得有鼻子有眼,那是一点也没怀疑,全部调转矛头指向了胡四,“呸,什么东西,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还想算计我们帮你欺负受害者!”
“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没有偷他们东西,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胡四急得抓耳捞腮,焦急的想要辩解,可惜他的名声早就臭了,见他有麻烦恨不得拍手称快,哪里会管他是不是真的无辜?
众人翻出绳子七手八脚的把胡四捆好丢到一边,帮着谢天豪两人对屋子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多时就把他藏起来的钱找了出来。
“还真偷了人钱啊,这得有好几千吧,难怪他最近三天两头喝点小酒,在赌桌上也阔绰了不少,我还以为是他手气好赢了不少嘞。”
“真是黑心肝的烂玩意儿!”
街坊领居对胡四一番唾骂,转头看着差点被他们失手误伤的谢天豪两人,更加客气了,“两位同志,要不要帮你们把人送到公安局,你们放心,我们通通可以为你们作证!”
在这个案子里,胡四充其量是条微不足道的小鱼,送交给公安能够证明樊胜男的清白不假,可谢天豪瞧着程峰想要的可不仅仅如此,当即找了个理由推拒:“多谢诸位的好意,不过他这事做得缺德,我家那位气得不轻,我得先带人回去让她泄泄火,再做打算,还请大家暂时不要把今天的事外传。”
客客气气的态度本就博得了在场人的好感,更何况卷毛还极为上道的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块钱?
“您放心,今天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也什么都没看见。”
站在最前面的人率先表态,后面的也很快出声附和,甚至在卷毛拖着胡四往外走时,还贴心的扯下挂在墙上的破毛巾塞到了胡四嘴里。
另一边,孙策负责的那几个人离工厂都不远,早就结束了排查,正带着人往废品收购站的方向赶。
毕竟已经过去了许久,他的内心多少是有点忐忑的,不过老天爷明显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刚进城西废品回收厂,工人就指着最角落里的矮个子男人道:“就是他!”
要不然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呢。
那人原本就是胆小如鼠的性子,看到今早的报纸时更加的不安,现下见有人抬手指着自己,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