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稀奇。”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自然没躲过洛苓的眼睛,洛苓笑笑,不接过这个话题:“大小姐方才不是说身体不舒服?”
见她话题转变得如此快,火琉玉自讨没趣倚在软榻上,洛苓落座她对面,抬手搭上她探过来的脉搏。
她知道火琉玉的头疼只是说辞,真实目的无非是想看她的底细,她也懒得拆穿。
倒是火琉玉,施针期间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搭话,烦得她忍不住蹙眉,手上这一针也用力几分,疼得火琉玉倒吸一凉气。
“方才见大小姐,倒让我想起一位同乡。”
洛苓佯装不经意间提起,同时惋惜地长叹一声,火琉玉哦了声转眸看向她,对她的话题颇有兴致。
洛苓继续开口:“她自小就蠢笨如猪,连手指头都数不清,不过好在长大后,人变机灵了许多,只是后来,她却死了。”她停顿一瞬,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听出她语气中带着冷峻,显然很看不起她那位同乡,火琉玉欲说什么,只听她话锋一转:“不过在她死后,我又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所有人都以为我那位同乡是突然开窍,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故意没说完,歪着头望向火琉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火琉玉心里莫名突突的,又禁不住八卦问她:“那事实是什么?”
“她被附身了,有只鬼魂上了她的身,将她的灵魂杀了,取而代之。”
洛苓幽幽道,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她能明显感觉到火琉玉的手抖了一下,面上却淡然自若。
“大小姐不好奇她为何身亡?”
“为、为何?”
“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觊觎了不属于她的东西,人家只往她身上捅她两个窟窿已经是便宜她了。”
洛苓说出这话时声音陡然变冷,火琉玉脸上看不出情绪,实则心里已经震惊万分,落在她手臂上的银针莫名觉得剧痛,或许是她太紧张了。
偏生洛苓还冷不防问她:“大小姐,你心跳得那么快,是在害怕吗?”
有那么一瞬,火琉玉觉得她眼神有些瘆人,但下一刻,那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小姐法力无边,不会有哪只不长眼的孤魂野鬼来附你身的。”洛苓笑吟吟道。
火琉玉干笑两声,倒了盏茶掩饰心绪。
施针完毕,洛苓起身告辞。
冷冷望着离去的倩影,火琉玉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鹫之色。
……
直到侍女走到身边,附耳同她说了什么,她眼中厉色渐渐褪去。
与此同时,火府后花园。
蝴蝶翩然起舞,花香沁人心脾。
火云檀态度恭敬地带着身着墨衣的玱诀穿梭于花海中。
“本王出来办事,途经贵府,特来讨杯茶喝。”
“殿下能来,是火府之幸。”
穿过一片竹林,两人来到一张石桌前,茶水已由侍女备好,火云檀做出“请”的手势,玱诀不客气落座。
外界皆传言,火家大公子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名利于他而言不过是过雨云烟,但玱诀看来,所言虚假。
方才火云檀眼底一闪而过的巴结,他可都看见了。
杯中茶香袅袅,如同一缕清风拂过,玱诀自然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浅抿一口,不吝啬夸道:“贵府的茶果然不错。”
虽然听起来有敷衍的水分,火云檀却混不在意,反而心情甚悦:“跟宫里的差远了,殿下不嫌弃便好。”
“大哥。”
一个女音骤然插进来。
火琉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上前拱手朝端坐着的玱诀行礼,这才落座于火云檀身侧空着的石凳上。
火琉玉来了之后,玱诀就感觉到极其热烈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眼神灼灼。
他对火琉玉没什么感觉,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她。可不知是何缘故,他总觉得落在身上的那个眼神尤为怪异,有爱慕,有钦佩,还有若有似无的杀意。
这就是他的直觉。
对此,火琉玉混不知觉。
这可是男主,只要接近他,取得他信任,届时杀他还不简单?
“火大小姐。”玱诀倏地将视线扫向火琉玉,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过去。
忽然被这双眼睛盯着,火琉玉心头咯噔一下,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既视感,但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即逝。
玱诀收回眼中锋芒,提醒道:“近日歹徒猖狂,失踪的多数为女子,火大小姐可要小心了,莫要落入歹人手中,尸骨无存。”
最后那四字他咬得极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火琉玉认真颔首。
随后,玱诀没有留恋地出了火府。
……
洛苓一直待在火府总归会引人怀疑,她在天黑之前就离开火府,明日再来给火琳琅“疗伤”。
夜色中,洛苓走在无人的街上,身后火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她手中紧紧握着一颗珠子。
火府上空那些冤魂中,她有仔细看过,没有火琉玉。她手上捏着的这颗珠子,是火琳琅给她的,是火琉玉之物。
走过一条街,几个男人在角落里围着木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