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姬轩不足半炷香,阿菘蓝再也站不住晕了过去。
众人惊呼!
阿孝赶紧抱起阿菘蓝,直奔洞府而去,而此时,素裹也请来了疾医为阿菘蓝诊病。
大伙焦灼的等待着,阿尤素裹两个人已经紧紧攥紧了拳头,担忧的坐立不安。
而阿孝,则死死扣住石椅,生怕一个晴天霹雳让他把持不住而痛哭流涕。
一旁的昌仆已经偷偷抹起了泪。
直到疾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大伙摇了摇头后。
所有人才痛哭起来。
“巫女恐怕撑不过今夜,有话,就都说了吧!”
阿孝“噗通”一下跪在了阿菘蓝的床前,紧紧握着她那瘦弱的小手。
他隐忍着悲痛,死死压制住内心的哀恸。
阿菘蓝微眯着双眼,虚弱的伸起手来抚摸阿孝的脸颊。
她吃力的呼出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觉得好累好累,眼前花的很,耳朵又好似鸟鸣一样,唯独阿孝滴下来的热泪,渗到她的手心,才使她清醒了一些。
“阿孝~,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阿孝慌忙抹去泪水,抚着她那苍老的脸颊,心疼的泪水不停的往肚里咽。
“我不哭,我没哭,我才不哭。”
阿菘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吃力的瞪着眼睛望着阿孝。
她的力气一点点在消失,再不仔细看看他,怕去了地府就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阿孝……阿孝。”
“我在,我在。”阿孝赶忙握住阿菘蓝的手,靠在脸上。
“阿孝,你是最听话的好孩子,当初我与你说的,你可要做到,好好守护蜀山族,守护蜀山族的族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
阿菘蓝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阿尤,阿尤哭的梨花带雨,伤伤心心的半蹲在她的身边儿。
她知道阿菘蓝不放心什么!也知道她最挂念什么!
为了让她省些力气,不由阿菘蓝说,她便抢先回道:“巫女放心,放心,我阿尤向太阳神起誓,绝不违逆巫女之令,绝不让蜀山族陷入水火之中。”
阿菘蓝猛的喘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
阿尤见状,知晓怕是她快要不行了,便赶紧唤来昌仆。
“昌仆,快跟巫女说说话。”
昌仆迅速挤进人群,拉着阿菘蓝那瘦弱又微凉的手,泣不成声:“巫女,昌仆在,昌仆在呢!,巫女……我……我舍不得你,您看看我,看看我好吗?我不要你走。”昌仆嚎啕大哭,已经泪湿衣襟。
阿菘蓝望着昌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其中的不舍与难过,也不比她的亲生母亲阿尤来的少。
“昌仆……昌仆……。”
阿菘蓝的手在颤抖,她害怕昌仆生她的气,没敢与她对视,也没敢对她说过多的话。
在最后弥留之际,阿菘蓝看了素裹一眼,这一眼,包含深意、有不舍有担心亦有怀念,然后,心脏停止的最后一刻,她紧紧握着阿孝的手,躺在他的怀里,安然的离去了。
“巫女~。”
“巫女……。”……。
顿时,整个巫女洞府都响起了一片悲凉哀伤的痛哭声……。
三日后,阿菘蓝风光大葬,姬轩宣召于天下,阿孝身份公之于众,万民朝拜,半个月后,颁布巫女令,阿孝,继位于族王之位,是为蚕丛族。
同日,召令下,阿尤之女昌仆,秀丽端庄、聪慧贤良,特,与帝鸿族联姻,成两族之谊,结螺祖之缘,百年和睦不战。
昌仆听闻消息后,震惊之余,猛的愣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着急忙慌的回了家中。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这不可能,不可能,巫女为什么要把她嫁到帝鸿族?
那么偏远的地方,孤身一人,再无父母陪伴。
她不要,她才不要走螺祖的老路,她不想像螺祖那样,惨死在异乡,无人问津。
“阿母……阿母……。”昌仆近乎用尽所有力气狂奔回家。
可当她看到淡定的父母,又欲言又止的素裹时,昌仆大约是明白了召令的真实性。
“昌仆……,”阿尤哽咽的欲言又止。
没办法,谁让她跟阿孝感情好,谁让她在族落里这么优秀,所以阿菘蓝才看中了她,让她与帝鸿族联姻。
昌仆不可置信的望着夫妻俩。
“阿父阿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吗?你们怎么忍心将我送去帝鸿族啊?桑蚕娘娘是什么下场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就这么狠心吗?女儿的命不是命吗?为什么你们要狠心将我送去帝鸿族啊?阿母……。”
昌仆哭的死去活来,嚎啕大哭。
阿尤心都碎了,她紧紧抱着昌仆险些哭死过去。
阿牛劝了半天,结果越劝越伤心,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落泪。
“昌仆,这都是命,是命啊!咱们要认命,知道吗?”
“不,不要,我不认命。”昌仆心一横,撂下一句话。
冲出洞外,直奔阿孝洞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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