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给宫少霆诊脉的缘故,苓姝虽然很想听听他们在交谈什么,却没有办法,只能在唐韵急切的神色里给床榻上的人检查身体。
解药是真的,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了,余下的那些伤静养上七八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听见苓姝点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见他依旧昏迷着,唐韵心里还是害怕。
“你们刚才说什么,我家小姐没嫁?”好不容易走到了他们面前,苓姝两只眼睛亮亮的,想要听他们再说一遍。
见她这副期待的模样,欧阳景睦苦笑一声:“是啊,除了你家小姐,怕是没谁能做出这样的事了。”
眉梢上挑,苓姝嘿嘿一笑,没嫁就好,没嫁就好,不然为了救宫少霆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太不值得了。
只是其他人就没有苓姝这样的好心情了,个个都眉头紧锁,担忧着贺秋雪,抗旨不遵,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
实在坐不下去了,欧阳景睦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他神色凝重,苓姝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要去哪里?”
“将军府,我去问问她怎么想的。”他实在是费解,虽然不愿意贺秋雪真正的
嫁过去,但是也不能抗旨啊。
一听他要去见贺秋雪,苓姝来了精神,嘿嘿笑了两声,“我和你一起去。”
她有两天没见过贺秋雪了,有点想念。
可欧阳景睦听了她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垂眸看向她裹着纱布的脚,拒绝道:“你还受着伤呢,好好休息。”
“不要不要,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再说这里连个小丫鬟都没有,回了将军府,子月还能照顾我一二,在这里多不方便。”
苓姝极力摇头,可怜巴巴的说着,找出来的借口倒是让欧阳景睦犯了难,宫府哪里都好,就是没有丫鬟,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的确不能将她照顾好。
抬眼扫视了夜风和邢翰一圈,欧阳景睦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被他这么一看,邢翰觉得莫名其妙,撇了撇嘴,干脆装成哑巴。
东宫,贺秋嫣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睁开眼睛,头痛的不行,像是被人用钝器打了一般疼的厉害,抬眼看见周遭陌生的环境,周身一颤。
“贺秋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嫡姐新婚之日竟然和你的姐夫苟合,这说出去,你也算是名人了。”
一道尖利的声音劈头盖脸而来,贺秋嫣一个激灵,抬头望去,只见莲侧妃一脸坏笑的说着,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模样。
可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她明明在自己房里睡觉呢,怎么一睁眼就看见了莲侧妃呢。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莲侧妃又冷笑道:“别装无辜了,你这一套,也只有殿下会吃,只是可惜了,殿下如今还醉着呢,你本事也真不小,胆子也大的厉害呢。”
如是说着,莲侧妃走近了些,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贺秋嫣,你真是好样的。”
将军府内,卸下凤冠霞帔,换上一身素白衫子,贺秋雪半躺在藤椅上,手上罗扇轻轻摇晃着,怡然自得,丝毫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自从她回来,便一直没有生气,只是悠哉悠哉的歇着,见她这模样,子月心里担忧极了,只以为她是被气糊涂了,想方设法的安慰她。
“小姐,其实太子妃也没什么好的,整日困在一个地方,实在是没什么向往的。”想了想,子月这么说着,终是见贺秋雪神色微动。
眸中潋滟一池春色,
睫毛微动,贺秋雪苦笑一声,想起了曾经那冰冷至极的日子,是啊,上辈子拼死拼活,难道就是为了那样的日子吗。
“我一点也没生气。”见子月又要开口,贺秋雪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还想要说什么,便见贺万年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见到贺秋雪没有模样的躺在藤椅上,本就窝火的贺万年气的不行,冷哼一声,道:“你真是糊涂,外面都炸成了锅,你还在这里躺着!”
闻言,贺秋雪微微闭上眼睛,声音冷清,“父亲说笑了,惹出这些事的,是贺秋嫣,父亲不去找她,跑来这里教训我作甚?”
丝毫没有退步,从藤椅上起来,贺秋雪拂了拂微皱的裙摆,见她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又被她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贺万年心里火气更大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就算这都是嫣儿的错,只是你为什么要跑回来,还当众抗旨,欺君之罪,我们可承担不起!”
“不然呢,贺秋嫣同南宫夜苟合,已经是不小的罪过了,女儿身为将军府嫡女,眼里容不得沙子,士可杀不可辱,父亲若是惜命,那便将我逐出将军府吧。”
冷笑一声,贺秋雪眼底满是坚毅,身为将门虎女,绝不可朝旁人退步半分,哪怕损失了这条命,尊严亦不可丢。
许是她这番话激起了贺万年埋藏在心里几乎要忘记了的一分骨气,听她这么说,贺万年也软了下来,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瞬间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才听他叹了口气,说了声好自为之,便离开了东院。而一旁的子月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红通通的,她真心替小姐觉得不值,老爷不关心小姐,还恶言相向,真是寒了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