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声,贺秋雪垂着眸子,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只是朝子月吩咐道:“快将这药给他送去吧,一定要叮嘱他们,我出嫁的事,莫要让少霆知道,不然…会很麻烦的。”
头一次见主子这般无奈,子月忍着哭腔,一双眼睛通红,将手中的瓷瓶攥紧,委屈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太子吗,不值得的。”
真的不值得,可是又怎么会不值得呢,宫少霆的一条性命,自然值得她牺牲幸福来救的,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能算的清的。
“大人不是傻子,你们同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瞒的了一时,难道还瞒的了一辈子吗,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吧,既然不能退婚,那就逃跑吧,山高水远,陛下他找不到你的。”
向来胆小的子月能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倒是让贺秋雪微微吃惊,杏眸轱辘一转,终是叹了口气。
见劝不动她,子月识相的拿着解药往宫府赶。
邢翰手里攥着那来之不易的瓷瓶,一双漆黑的眸子满是愧疚,那是他们的大人,本该他们救得,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秋雪嫁人。
若是大人
醒了,又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呢,邢翰皱眉,心里五味杂陈。
倒是一旁一直陪着的唐韵,见他拿来了解药,三下五除二的喂给了宫少霆,邢翰起初还担心这解药是假的,只是没能拦住唐韵的动作,看着解药下肚,他也只能干巴巴的等着了。
苓姝一直没有被找回来,吃下解药后,八个御医轮流看诊,终是在邢翰阴厉的目光下,目标达成一致,大人无碍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子月脸色依旧不好,一心想着贺秋雪的事,听他无碍了,她也能回将军府复命了。
只是她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些长了,看着外头快要亮起来的天,子月心里一沉,约摸还有一个时辰,迎亲的队伍就该到了吧。
“外面天黑,我送你吧。”宫少霆无碍了,夜风也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子月苍白的脸色,见她双眸通红,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子月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走在他前面,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都在为贺秋雪的婚事烦恼。
到了将军府,一派喜气洋洋,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贴着大大的喜字,满殿红绸,一派祥
和之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可子月无论如何都是笑不起来的。
“子月姑娘,主子真是好福气的,竟然成了太子妃,这是老爷让我送去的嫁衣,子月姑娘在这儿,就劳烦您送去吧。”
六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见子月,忙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推向了她。
看着那刺眼的红,子月眸色一沉,点了点头,往东院走去了。
推开房门,里面却没有贺秋雪的踪影,子月仔细寻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在原地呆愣了一刻钟,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她家小姐还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总算是走了。
只是她这笑容还没绽放开,就见贺秋雪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子月哭笑不得,“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被子月的话弄得头蒙,贺秋雪挠了挠头,“我也没走啊,嫁衣拿来了,正好,替我换上。”
不知为何,子月总觉得自家小姐情绪明朗了不少,看见那红色的嫁衣,便展开两只胳膊让她替自己换上。
仔细想了想,大概是知晓了宫少霆并无大碍了吧。
这么想着,子月眼圈一红,他家小姐真
是可怜,明明和宫大人互相喜欢,却天意弄人,不得善终。
比起她这般苦大仇深,贺秋雪倒是乐得自在,任由子月摆弄着自己的青丝,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大红嫁衣上绣着金丝凤凰,凤凰展翅,欲扶摇直上,子月虽然不愿意她这么委屈的嫁人,可女子嫁人,只有这么一次,她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将贺秋雪打扮的举世无双。
不过,人家天生丽质,任由子月如何打扮,都会是这般冠压群芳的结果。
迎亲的轿子行到门口,子月扶着盖了红盖头的贺秋雪,一步步往府外走着,每一步,都心情复杂。
贺万年倒是乐开了花,看着贺秋雪往外走,也跟着一起往外走,黎明将至,火红的云遮蔽着出生的太阳,隐着一股燥热。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迎亲的队伍里,没有南宫夜的身影。
贺万年眉头一皱,为首的人见他这幅模样,心下了然,“殿下忙于公务,不能亲自迎太子妃入府,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那人说的态度诚恳,若是真怪罪,定要给贺秋雪安上一个性格跋扈的罪名,贺万年隐隐不悦,却还是没说
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子月,听了他这一番话,委屈的哼了一声,低声在贺秋雪耳边道:“这算是什么啊,成亲之日不来迎小姐进门,往后您的日子不会好过。”
听了子月的话,盖头之下的贺秋雪苦笑一声,上一刻不是还在劝她赶紧跑吗,这才过了多久,就为她的以后考虑了。
“咦?二小姐呢,她平时不是最喜欢看热闹了吗?”子月抬眼往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