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向来鲁莽,骂不过,便想要出手打,透玉眼疾手快,看着她突然飞过来的一掌,一把将贺秋嫣扯到自己身后,安抚着她的情绪,又朝莲侧妃道:“娘娘,贺小姐是殿下请来的贵客,若是受了什么伤,谁都担待不起。”
听了透玉的话,莲侧妃眼底才恢复了几抹清明,只是恶狠狠的瞪了贺秋嫣两眼,嘴里小声嘀咕道:“贺秋嫣,你别高兴太早,你们将军府,就算要嫁,也是贺秋雪,你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
莲侧妃冷笑一声,仍旧想嘲笑这个上不来台面的女人,区区一个庶女,竟然想要霸占自己嫡姐的夫君,那是放在平常人身上,都不会善了的事,更何况她那个嫡姐,还是闹得满城风雨的贺秋雪。
听了这话,原本一直笑着的贺秋嫣突然眸色一冷,回头看向她,一双眸子里满是骇人的光亮,“那你便拭目以待吧!”
说完这话,贺秋嫣便头也不回的往东宫外面走去了,透玉一直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下,方才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当真有些骇人。
贺秋嫣一直沉浸在莲侧妃那句庶女里,眼底渗出无尽的恨意,庶
女又如何,她自认为长得不比贺秋雪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被贺秋雪得了去,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凭什么不能做太子妃。
只要贺秋雪不在了,这一切,通通都是她的,都是她的,这个念头猛的冲上了她心头,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缓过神来时,贺秋嫣扶着自己跳动不已的胸口,沉沉的松了口气,一旁的透玉见她这个样子,也止住了脚步,轻声询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见透玉的声音,贺秋嫣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朝她摇了摇头,摆手道:“你就送到这里吧,我有些事要去做。”
贺秋嫣这么命令着,透玉便听话的离开了,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贺秋嫣瘫坐在一块石头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让贺秋雪永远的消失。
宫府,后院,唐夫人自从昨晚喝下药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贺秋雪一夜未眠,坐在凉亭上想着对策。
苓姝端来一杯醒神汤,看着贺秋雪眼底下的乌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想了一个晚上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
吧。”
接过她手中的汤,贺秋雪扬唇微微笑着,汤药有些苦涩,一口下去确实觉得头脑清明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扶在太阳穴上,“韵儿如何了?”
“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什么大碍。”苓姝摇了摇头,大抵是唐韵以前过得太滋润了,眼前发生巨变,她一时接受不了。
放下手中的碗,贺秋雪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了些,便朝唐韵的房间走去了。清晨阳光普照,照射进唐韵的房间里,照亮了满屋的阴霾。
唐韵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腿,将头紧紧抵在了胸口处,听见门口有动静,全身打了个寒颤,一双眼睛猛的瞪着,看见来人是贺秋雪,也没有半点松懈。
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妹妹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像是有一根针扎在了贺秋雪心里,疼的不行。
“韵儿,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朝她走近几步,贺秋雪伸出两只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唐韵却向后蹭了蹭身子。
眼里依旧带着警惕,还有不相信。
唐韵永远不会忘了,那日的她,跪在宫府门口,将头都撞得头破血流,里面
依旧没人走出来的绝望。
她曾信仰宫少霆,认为他无所不能,能庇佑自己一生平安。
她亦曾信仰贺秋雪,认为她像是一位大姐姐,躲在她身后,一切阴霾都会被挡去。
可惜了,不管是她信任的哥哥,还是信仰的姐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都不曾打开那扇施以援手的门。
虽然他们有理由,但失去了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看着她眼底的悲伤和抗拒,贺秋雪心里一疼,站在床榻旁轻叹了一口气,“韵儿,我知晓你不会原谅我,唐老爷死了,你还有唐夫人啊,你放心,我回来了,不会再让别人将你带走了。”
贺秋雪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充斥着暖意,让她心头一颤,抬眼朝贺秋雪看去,看着她眼里的坚毅,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伸出自己的手。
藏在袖子里的手像是要抬起来,贺秋雪注意到了,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嘴角扬起一抹和善的笑,那笑容像是三月的暖阳,照亮了心扉。
“韵儿,我不会骗你的。”清灵的声音,像是心田里的涟漪,一颗小石子荡在水面上,沉默了许久的唐韵突然忍不住大哭起
来。
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委屈和无可奈何,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清秀的脸满是泪痕,贺秋雪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只是半个月不见,她便清瘦了许多。
一边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身子,贺秋雪一面说着:“哭出来吧,将自己的委屈全都发出来,韵儿,你莫要担心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贺秋雪的怀抱,让人异常安心,唐韵渐渐止住了哭声,卸去身上所有的力气,趴在她的肩上,感受着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