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贪恋的在老人粗糙的手心蹭了蹭,“祖母,您身子还好吗?阿娇上次来您脸色都没这么苍白,要是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孙大夫那边不管需要什么药,孙女都能给您买来,您千万别憋着自个儿难受。”
话音落,孙嬷嬷悄悄侧过头去,吴氏故作镇定地笑开说:“既然阿娇来了,那你陪母亲好好聊会儿天,二婶去给你做点小吃,虽说手艺比不得从前侯府的厨子,但如今也有几分长进,你尝尝?”
董娇粲然一笑,“好呀,辛苦二婶了。”
“孙嬷嬷,你来帮我搭把手。”
“诶。”孙嬷嬷不看董娇,低着头跟吴氏退出房去。
“祖母好着呢,你别担心,就是方才午睡起来还有些没精神罢了。”董老太君拍了拍董娇的手,“外头生意还好吗?累不累?我瞧着你又比上次瘦了些,可别忙坏了身子,听见没。”
同样的话,前世她也听过。
奶奶也是在病床上拍着她的手心疼地问:“娇啊,你别成天就知道工作,这钱哪有身体重要,你别把自己忙垮了,听见没。”
父亲坐牢,母亲改嫁,五岁的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邻里乡亲的小孩总爱没分寸的开玩笑,说她是拖油瓶所以她爸妈才不要她,每次听完董娇就脱下书包狠狠地砸过去,然后与他们打作一团。
为了摆脱那个夹杂着牛粪和青草味的地方,她努力读书,考学,离开农村,自主创业,终于成就自己的一番天地。
只是功成名就时,唯一的奶奶却与世长辞,这是她上辈子最大最大的遗憾,没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那个老人几次。
而今来到异世,面对疼她入骨的董老太君,回忆和现实重叠,董娇一瞬间眼泪再绷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祖母……祖母……我好想你……阿娇好想你……”
董老太君被眼前小人儿哭懵了,心里一阵揪疼,这孩子打小就能忍,若非受了大委屈决不流半滴泪,如今哭得这般伤心,她是受了多少苦啊……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啊,祖母在这儿,祖母在呢。”
董老太君轻轻拍着董娇的肩安抚,直到她发泄完情绪逐渐缓过来才拿绢帕给小姑娘擦了擦鼻子。
“瞧瞧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董老太君笑她。
董娇别扭地拿绢帕把鼻涕擦掉,气鼓鼓回:“董家的!”
“董家怎么尽出鼻涕虫,你爹小时候是,你哥哥小时候是,你两个妹妹也是,你小时候倒不爱哭,犟得跟头驴似的,怎么大了反而成哭包了。”董老太君满眼慈爱。
董娇嘟嘴,“祖母就会笑话我。”
“呵呵,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可是在外受什么委屈了?”
董娇摇头,“没有,就是许久不见祖母,想您想的。”
董老太君捏了捏她的小脸,“傻丫头。”
祖孙俩说了点体己话,董娇缓过情绪,坐直身子道:“祖母,孙女今日来是有事要告诉你,西边发大水了,好多百姓流离失所,我准备去一趟。”
把她先前的筹备告知董老太君,董老太君刚开始还想劝阻,但听到最后明白孙女是有主意的,拦不住也不能拦。
思绪后,董老太君只问:“有把握吗?”
董娇点头,“有的,我不过去找个铺子把商号开起来慢慢散粮,不会有危险,而且随行商队多加了一倍护卫,安全着呢。”
“那就行,祖母相信你能做好。不过该叮嘱的祖母还是要叮嘱,去了灾区万事不可逞能,那些灾民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就是做善事也不能大张旗鼓,免得叫坏心的惦记。”
“孙女谨记,另外这次离京我还想跟董家军退下来的将领见个面,不过这事儿闵夫人还没给我答复,估计一会儿离开桑园后闵夫人会与孙女说道此事。”
一听这话,董老太君便知董娇是在为董家翻案找证据。
她语重心长地回:“此事不能急,闵家如今关照董家是因为你嫂嫂怀着孩子,闵夫人于心不忍,但若要让他们拿闵氏全族人的性命来陪董家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你不要节外生枝。”
“祖母,此事我心中有数,见一面也不过是探听些消息,我不能做什么,况且有没有这个机会还看闵大人肯不肯相帮,若不肯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这点道理孙女明白。”
“嗯,你懂事了。”见她没有执念,董老太君放下心来,“对了,何家人来桑园几次了,不过他们没有官身又是男儿不得入内探望,你如今既然稳定下来,可有需要用人之处?若需要,祖母下次给他们递口信,让他们去童家寻你。”
董娇大喜,她记得董老夫人的娘家是开镖局的,并且在董苒苒她爹护国公还在世时,何家镖局最为鼎盛,只是后来子孙不贤闹了分家,镖局才渐渐没落。
但再没落,当初的规模还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真的!那太好了!祖母,我现在就愁没人用,若能得何家相助,事半功倍!”董娇兴奋答。
见她这么高兴,董老太君也是安心,只要孙女用得上就行,“好,等你回京后,祖母通知他们。”
“多谢祖母!”
董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