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暗喜,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来了!
她展开来看,上面是秦良彦的字迹,龙飞凤舞不得章法,约她明日去观鹭亭玩蹴鞠。
古时蹴鞠分左右军,每队十二人或十六人,照这架势,明日算上她最少有二十四人,也不晓得能碰见哪家权贵子弟。
“给我准备一身骑装,明日要用。”
她把帖子递给秋露,秋露晃一眼得知因何,点头应下。
庄临已经备好了一推车的东西在院里候着,董娇出去时他正在捆绳。
“都弄好了吗?”
庄临打上最后一个结:“弄好了,小姐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拿。”
推车上布匹、米面、还有几大罐子的猪油,日常消耗品一应俱全。
距离上次送东西进桑园已过半月,那边十几口人仅靠卫府发放的那点吃食根本无法过冬,加之闵氏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不能饿着。
那边守门的卫兵经过庄临前两次的贿赂已经好说话了许多,庄临以董家嫡支下人的身份请他们通融,卫兵们想着毕竟是同宗同族,从前侯府还在时董家嫡支在侯府封地上享尽好处,如今分支倒台,他们帮衬帮衬也说得过去便没细查。
可惜这世间人情,同甘者多,共苦者少,真正的董家嫡支早为了明哲保身与侯府划清了界限。
“差不多了,这次我与你一起去,如果能进园子,你看着门些,我与祖母有话要说。”
“诶。”
董娇换上小厮的衣服,又往脸上脖子上抹了些柴灰,见手指太干净不像做杂货的下人,她又在泥地上抓了一把才跟着庄临走去桑园。
两人到地方时,因着初冬到来,门口的两个卫兵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庄临熟稔地凑上去给二人各送上五两银子,又把小推车上的两壶好酒递给他们。
“二位大哥,天越来越冷了,喝两口暖暖身吧。”
“又来啦。”年长些的卫兵搓了把鼻子,接过他递来的黄酒嘬了一口,发出畅快的声音:“这酒确实不错,我先看看都带了些啥。”
“好嘞,您检查检查。”
庄临大方让开,那卫兵伸手进米面袋子里掏了掏,又把蔬菜篮子掀开,见都没问题,才歪了歪脑袋说:“行了,进去吧,今日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同里头的人说说话。”
“多谢官爷!”
庄临高兴地推车欲走,董娇正准备一起进去时,那卫兵把她拦下。
“这孩子是谁,先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儿子呀,官爷忘了,我第一次来桑园的时候身边不是跟了两个小子吗,如今大的那个在城里做活,小的这个就帮我打打下手。”
他并不紧张,倒像话家常似的,卫兵仔细想想好像有些印象才点头把人放进去。
桑院里有两道门,进了第一道才入主院,庄临轻敲:“老娘,老娘。”
孙嬷嬷赶紧来开,先看见庄临时脸上的笑意难掩,再见董娇立马紧张起来让许平去通知董老太君,小姐回来了。
他们二人入内并不敢关门怕引起卫兵的怀疑,董娇赶紧抱了一匹布先到闵氏屋里。
闵氏自然知道董苒苒出去了的事,毕竟桑院里就这十几口人根本瞒不住,因此在董娇离开的第二天,董老太君就严词厉色地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开诚布公。
以后桑园里的小娟便是董苒苒,若有谁敢显出异样就是在害董家入绝境,想活命就得同心,等董娇给大家挣一份生机。
众人知晓轻重,无人敢走漏半分。
如今闵氏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肚子慢慢起来,所以平时她都躲在屋内不敢出去,生怕被那两个卫兵瞧出端倪来。
“嫂嫂,你身子怎么样?”董娇把东西放在桌上问。
闵氏知她在外艰难又许久不见,心疼地把小姑娘拉到跟前好好瞧了瞧:“我还好,孩子很乖没怎么闹腾,不算辛苦,你呢,一切还好吗?”
当初若非董娇提醒董老太君,董老太君借着自己生病的由头让孙大夫给闵氏把脉,小娟阴差阳错地进来给她护胎,闵氏这个孩子恐怕怀不好。
书里闵氏是被闵家求了恩典,让董老太君写了放妻书出了桑园的,可惜她认死理要去皇城门前叫屈,最后才会一尸两命。
董娇扶她坐下,语气温柔:“我都好,铺子已经开起来了,也有住的地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送进来的东西不敢太张扬,总怕你吃不好。”
“我没事,这里伙食虽比不得在侯府,但你近来送的吃食油水足,米面也是精细的,没亏待到孩子。”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你同我说,我再想办法弄进来。”
看着眼前小姑娘这身狼狈打扮,闵氏没由来的就觉得鼻头发酸,还记得她刚嫁进侯府时,她这个小姑子是那样的明媚动人,一袭翠绿色留仙裙衬得她皮肤莹白娇嫩,她坐在槐花树下荡秋千,见着自己就笑语晏晏地喊嫂嫂嫂嫂,软糯的声音直叫进人心坎里去。
那时她就感慨,难怪她那个素来不会演戏的傻丈夫会为了博妹妹一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董苒苒要天上的星星,董怀瑜都会很配合的架上梯子去给她摘,然后从手心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