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洗完了澡,肚子奇异地没那么痛了,太后和恭妃便进去与她说话。
“这确实还早呢,生孩子这种事,一两天也是有的,只是你不要紧张……”
太后坐在产床上安抚着虞亦禾,连带着帝王和恭妃也只能站在一边。
“娘娘,臣妾知道的,臣妾这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您和陛下,还有奚姐姐都别担心。”
说话时,虞亦禾的目光转到了帝王和奚云的身上,有好多人在这,她不好多与他交流,可只眼神相触,他们便知道彼此的意思。
等看到奚云时,虞亦禾又忍不住道:“姐姐,若是等孩子们下学了我还没生出来,你便回去安排两个孩子一起睡,别让她回这里。”
虞亦禾早前几个月就偶尔让宁宁在福宁殿留宿了,为的就是她生产这一刻,她不想让女儿担心。
奚云顾不得陛下,立马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晓得,到时候我亲自回去看着她们睡,两个孩子不会知道的。”
话音甫落,奚云的手被虞亦禾反握住。
她诧异地抬头,就见虞亦禾紧紧盯着她,眼眸里水光溢出,低声恳求道:“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还请姐姐多照顾宁宁一二。”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太后率先训斥: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胎象一直很好,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卫景珩也肃起了脸,挤走奚云,坐到了她的另一边把她揽入怀中,“阿禾,你不要说这种话……”
可看到她恳切的眼神,他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卫景珩知道她若是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定是不能安心的,须臾,他终究应声道:
“你放心,若是……朕一定会照顾好宁宁。”
这一诺重如千钧,然而虞亦禾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轻了起来。
太后也看出虞亦禾的心思了,她是怕自己有个万一在托孤呢,太后的眼眸里涌出了些泪花,不禁又给了她一重保证。
“你还不知道哀家有多喜欢宁宁么?哀家亲自养她,你千万不要再乱想了。”
……
灵和殿这边还在酝酿着,各处都在细致地准备着,稳婆和太医都在外间候着,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一切消息都源源不断地传到外面。
宫里,皇后看着揽春端来的一碗药,心一横喝了下去。
淑妃荣妃都在各自宫中静待,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孩子生的没那么快,皆是打算等有消息了再去凑这个热闹。
虞侍郎在衙门里当值是虞家第一个知晓虞亦禾生产之事的,这下公务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了,坐立不安,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外孙就要出世了,摸着胡子想到兴处,连胡须都撤掉了许多。
消息传到虞家,便是虞夫人都给家中观音像前上了一炷香,虽然次女是她最不疼的孩子,但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又怀了皇家子嗣,如何不激动,不担忧呢?
……
下午未时初,虞亦禾的腹部才有明显绞痛,又疼又急,赵太医和秦太医先后把了脉,确定这是真的要生产了。
小厨房的热水烧沸了又冷却,如今又加紧时间烧了起来,扶娥又端了膳食让主子食用时,卫景珩一直握着她的手陪在身边。
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在稳婆的劝阻下出去了,隔着一扇门听到内里女子压抑不住的疼痛喘息,卫景珩几乎要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
好在有太后和恭妃在一旁看着,他才没冲动做出什么事情了。
正阳宫那边皇后已经冷了脸。
她服用催产汤已经一个时辰了,可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
一开始她以为催产汤要发挥效用需要时间,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感觉时,揽春说这是太医开的药,药效温和,对母体的伤害小。
可如今一个时辰过去还没有动静,皇后再傻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怒视着揽春,逼问道:“你到底给本宫喝了什么?!”
揽春见实在瞒不住了,“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娘娘,是安胎药……娘娘,催产药伤身,奴婢实在不忍心看您如此冒险,这才私自换成了安胎药。”
“娘娘,催产汤伤身啊,您的孩子还未足月,您怎么能忍心让他就这么出生呢!”
可是皇后丝毫没有因揽春作为感动,反而更加恼怒,一脚踹开揽春怒斥道:
“大胆贱婢!本宫的决定也是你能擅自更改的?本宫如何,轮不到你来做主!”
揽春被踹开也没顾自己,只一个劲儿地劝着她的主子。
“娘娘,催产药凶险万分,极有可能得不偿失,奴婢一心只为娘娘着想,哪怕事后被娘娘惩处,也无怨无悔。”
皇后真是想把揽春撵出去,可是她也知道把如今揽春赶走便再无忠心仆人替她做事了,只得哑声道:
“去,重新替本宫熬制催产汤,这次若再敢私自做主,本宫绝不轻饶!”
揽春闻言,身子一颤,尽最后的力劝阻道:“娘娘,熬药再快也需要半个时辰,已经耽搁这些时间,媖昭仪又不是初次生产,怕是已经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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