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贞含着泪自己回去了,回到屋中就扑在床上哭了一场。
原本要斥责她的嬷嬷也不忍心了,忙询问:“诶呀,小郡主啊,你这是怎么了?”
惠贞再早熟也只是八岁的孩子,委屈至极的时候也憋不住就和嬷嬷说了。
“嬷嬷,皇伯母只顾着肚子里的弟弟,她们都忽视我……”
可嬷嬷到底是皇后的人,总是站在皇后那边想的多,又觉得惠贞就是孩子,被皇后娘娘养大,如今有了弟弟吃醋罢了,便哄着道:
“郡主啊,您也知道皇后娘娘刚怀小皇子,又孕吐不止,心情不好,等娘娘月份大了,胎像稳了,心情好了,她才能顾及您呀。”
被嬷嬷这么一说,惠贞擦了擦眼泪,“真的么?”
嬷嬷见她不哭了,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不哭了就好,小孩子哄哄就是了。
可她却不知自己脸上的庆幸有多么明显。
……
出了正月十五,宫里的年味就基本消失了。
因着皇后失权怀孕,媖昭仪也怀着身子,今年元宵节也没置办酒席和灯会,只给宫人发了些赏钱,就这么平淡过去了。
朝廷也恢复了早朝,卫景珩也在不能和虞亦禾多温存一番,为此他还有些郁郁,连连吻了她好些时间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眼瞧着帝王前脚刚走,虞亦禾便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了,吓得扶娥心一跳,“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这几日白日里睡得多了些,精神足着呢?今日不是要给太后娘娘请安?”
如今宫里嫔妃的日子好过极了,不用给皇后请安,太后那边请安也不过一个月三次,倒是轻省的很。
扶娥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那也不必起这么早啊……”
虞亦禾却不管,她现在精神好的很,“早些去也陪陪太后娘娘。”
如此,扶娥也只能依着她,总之还是孕妇的心情为重。
结果就是虞亦禾进了寿康宫正殿,太后才将将醒了,还打算在床上躺一会儿的时候,外面宫女就来传信,“娘娘,昭仪娘娘到了。”
如今这宫里只有一位昭仪,自不用多说,顿时叫太后那以一点困意打消了。
“快请她进来……不好叫她在外面等着。”
然而太后话音刚落下,内殿的木门外就传来虞亦禾的声音,“娘娘要是不嫌弃,臣妾也能伺候您洗漱。”
这话说的,太后当即就笑了,扬声道:“你现在的身子比哀家都要金贵,哪能教你伺候,快进来吧。”
虞亦禾这才笑着推门而入,一打眼就瞧着方嬷嬷打开衣橱要替太后选衣裳穿了。
她好奇地凑过去跟着看,方嬷嬷见了,笑道:“要不娘娘帮着选一选?”
虞亦禾正有此意,很快挑中一款紫色的衣裙,“太后娘娘,臣妾好像没见您穿过这身。”
她把衣服拿了下来在太后身前比划,无论神态和动作都好似与以往不同,太后由着她弄,过了一会儿才敢吱声。
“丫头,你怎么好似变得活泼了些?”
太后这一句话倏然让虞亦禾顿住,她刚为太后套上一个袖子,现在也反应了过来,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开朗主动的人……
虞亦禾的懵懵的神情太过明显,叫太后忍不住笑了的出声,指着她的肚子就道:
“想来你这肚子里的是个开朗不怕人的孩子,连得你这个母亲也染了他些许习性。”
虞亦禾也立刻低头看了看肚子,须臾才红了脸,“真的么?孩子的性格也会感染母亲?”
太后乐不可支,一想到自己的金孙出生就那么开朗讨人喜欢,她就高兴。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你原是内敛的性格,便是主动也不会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的。”
这话说的也不错,虞亦禾自己也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不符合自己以前的性子。
在门口听了这么多的扶娥也搭了腔,那话说的太后更高兴了。
“太后娘娘,您别说,主子这两日还真与从前有些不同,精力旺盛的不像话……说句不好听的,跟皮猴子一样。”
“看来是个男孩子了,男孩子阳气旺盛,精力足!”
几人搭腔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虞亦禾颇为不好意思,只好闷头给太后穿好衣裳,任由太后继续打趣她。
等太后歇了这个心思,转身照着穿衣镜时又猛地笑了出来,稍微侧身左右照了照。
“哀家为何不穿这个衣裳,是因为这衣裳太艳了些呀,哀家三四十岁还能穿得这种颜色,如今上了五旬,就像个老妖婆了。”
虞亦禾却不觉得,“您保养的好,哪里看出来有五旬了?这身穿着好看。”
太后听她言之凿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高兴的,一边又转了一圈,竟觉得真的不错。
虞亦禾瞧见太后下裙有些凌乱,便顺势弯腰替她理一理,结果就这么一低头,就让太后看出些不对劲。
“等一下。”
虞亦禾听这话下意识僵在那里,就瞧见太后的手向她伸过来,而后轻轻拨了拨她的衣领。
衣领下赫然一片粉红,斑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