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进忠这般一喝,众静安宫宫人,哪里敢不从?
当即连连称是,七手八脚的抬起徐嬷嬷,抬着她,便往静安宫中走。
见状,方进忠则是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远远的跟在后头。
与此同时,静安宫寝殿内
躺在榻上的王皇贵太妃,瞅了眼窗外的天色,不由皱眉:
“燕红怎的还不回来?”
她不过是遣燕红过去叫皇后过来侍疾,怎的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王皇贵太妃很是不耐,复又冲侍立在一旁的王忠义招了招手:
“忠义,你且出去瞧瞧,看看燕红是不是快回来了。”
在王皇贵太妃看来,徐嬷嬷应是快回返静安宫了。
想来,也必是带着宁氏和李元珩那竖子一并前来的。
不然,徐嬷嬷也不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才回返。
王皇贵太妃自顾自的道。
十分的想当然。
却没有察觉,闻得她的话之后,王忠义陡然变得复杂的脸色。
“娘娘……”
闻言,立在一旁的王忠义,低唤一声,一脸的欲言又止。
陛下下旨严惩徐嬷嬷,掌嘴两百、杖责五十的事,王忠义早已知晓。
毕竟,早在徐嬷嬷正式受罚前,此事便已晓谕六宫。
并且,之前,也是有内侍前来他们静安宫,传旨令不必当差的宫人们,前去静安宫门口围观徐嬷嬷受罚的。
对此,王忠义哪里能不知道啊。
王忠义只是将此事瞒得严实,还特地暗中下令,不许当值的宫人们议论此事。
静安宫中,没有人敢提起此事,是以,身在寝殿的王皇贵太妃还并不知晓此事。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本宫的话么?还不快去?”
见方进忠还兀自傻愣愣的杵在那里,没有动作,躺在榻上的王皇贵太妃,不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见状,王崇义无法,正踌躇着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殿外陡然一阵喧哗。
而听得殿外的喧哗声,王皇贵太妃当即一蹙眉,冲着殿外喝道:
“大胆!何人在外喧哗?”
不知道,她这个主子正卧床静养么?
何人胆敢在她的寝殿外喧哗?
而随着王皇贵太妃的厉声喝问,殿门则是啪的一下,被人自外间推开,下一刻,面上红肿、浑身是血、形容狼狈,嘴上还在不住痛呼的徐嬷嬷,便被静安宫的众宫人七手八脚的抬了进来。
见状,王皇贵太妃便是不由得皱眉,厌恶的抬手掩住口鼻:
“你们这是做甚?
这等腌臜人,竟也抬到了本宫的寝殿!”
此时的徐嬷嬷,早已面目全非,一时间,王皇贵太妃硬是没有认出来。
只以为,这被众宫人抬进她寝殿内的,是不知哪个不入流的阿猫阿狗。
瞧这样子,应是犯了错,受罚的宫婢。
这群贱婢,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抬这么一个犯错被罚的宫婢过来她的寝殿做甚?
晦气!
听得王皇贵太妃的话,抬着徐嬷嬷进来的众宫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而闻言,疼得直哼哼的徐嬷嬷,则是十分委屈:
“娘娘,是奴婢啊!”
她可不是什么腌臜人,娘娘竟是没认出她么?
徐嬷嬷还不知晓,自己现下里这副情状。
她这副样儿,还真不怪王皇贵太妃一时间没有将她给认出。
乍一闻得徐嬷嬷的话,王皇贵太妃则是一蹙眉:
“你是……燕红?”
王皇贵太妃犹自不太确定的道。
这声音,的确应该是燕红的声音没错。
可是……
瞅了眼徐嬷嬷那红肿不堪、泛着血丝与血渍,显得面目全非的脸,王皇贵太妃实在是有些认不出来。
“呜呜,是啊,娘娘,奴婢是燕红啊,娘娘——”
徐嬷嬷又急又气、又是委屈、又是羞恼……
一系列情绪夹杂在一起,一激动,她竟是呜呜的哭了出来。
而王皇贵太妃闻言,却是大骇,原本一直仰躺在榻上的她,腾的一下,自榻上惊坐起身:
“你真是燕红?
怎么回事?
燕红,你怎么把你自个儿搞成这副样儿?”
王皇贵太妃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打量着形容狼狈的徐嬷嬷,眉头越蹙越紧。
而闻得自家娘娘的话,徐嬷嬷便是难掩委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无意间扯动了伤口,疼得只抽气:
“啊——,嘶。
娘娘,不是奴婢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儿的。”
她有这么自虐么?
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儿!
“娘娘,奴婢是被陛下给责罚了。
陛下命人对奴婢掌嘴两百、杖责五十。
就在咱们静安宫门口行刑。
陛下还令阖宫上下,凡无需当值的宫人皆到咱们静安宫门口围观奴婢受罚,还命这些宫人回去之后,要将他们看到的奴婢受罚的全过程,都学给他们一起当差的同伴听。
娘娘——”
被如此惩罚、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