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说完,姜枣终于舍得张口。
“娘腰疼是因为我腰疼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姜军举报到乡下,把她气的身体不好!”
“我从小在家里干活,忙前忙后从来不让娘操心,少拿娘说事。”
“而且娘说了,你们给姜隽姜军报名下乡,为了姜军我的工作也不能给你们,不是我不给,是娘不让我给!”
姜枣十分有穿透力的目光看向刘春花:“娘你确定要把工作给我二哥吗?一点不考虑我小弟?”
刘春花忽然想起那天姜枣问她工作的事儿,她在气头上说不许给。
“啥……啥时候的事,我咋不记得了。”
“年纪大容易忘,我不记得我说的话,老三你是不是记错了。”
好,姜枣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嚯的站起来冲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脸颊通红,气喘吁吁。
姜枣出去后刘春花他们面面相觑,都以为她生气离家出走,晚上自己就回来,家里没有人追出去哄她,坐家里继续说话,月饼都吃光了。
只是……姜枣回来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像离家出走。
刘春花狐疑:“你干啥去了?”
姜枣做出一副深情大义的样子:“我去给姜军发电报,告诉他娘和爹都支持我把工作给大嫂,这个家,抛弃他了!”
摔桌子砸碗多没意思,顶多心疼心疼碗,她自己还像个小丑似的发火。
离家出走多没意思,谁去找她啊,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在意的家庭边角料,生气都是可笑的,离家出走都像是自我羞辱。
姜枣才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去给姜军发电报,洋洋洒洒一大片,写的那叫一个心疼!
8分钱一个字,姜枣发了5块钱的电报。
柳翠看姜枣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她看走眼了。
以为家里最难对付的是婆婆,或者是嫁出去的大姑子,闹了半天家里最难对付的竟然是没脾气话少的姜枣。
怪不得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姜枣不爱说话,做事却最狠。
姜枣的话像个大地雷扔给大家伙儿。
炸的大家半天才缓过来。
姜大山反应过来又厚又粗糙的手掌啪的拍在桌子上,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蹭蹭冒火星子:“老三你要死啊!这种事儿怎么能告诉姜军呢?”
因为工作,姜明和柳翠两口子把姜军搞大西北去了。
孩子正在吃苦呢,你告诉他工作要给他哥,那不得炸!
刘春花眼前一黑,心跳的突突的:“你告诉他干啥啊!他是个暴脾气的,告诉他还能有好吗?”
啥事都是缓着来,时间长了才能让人消气,把事情淡忘。
姜军才走没多久,正在气头上,叫他知道能有好?
姜明狂咽口水,姜军揍他的样子他都记得呢。
姜枣义愤填膺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坑姜军,身为亲姐姐,我能和你们一起坑他吗?我和姜军认识十几年,大嫂肚子里的还没爬出来,妄想和我们比感情,做梦!”
姜大山擦了擦眼睛。
又又又一次发出灵魂质问。
啥时候老三和老四好成这样了!?
至此,屋里的人除了柳翠,谁也没看出来姜枣早就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那个人。
柳翠知道失去先机,继续攀扯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只能再找机会。
她深明大义道:“爹,娘,姜明你们别生气了,不就是为了工作,姜枣的工作我不要了,我可以带着孩子想别的办法过好日子,没事儿的,就当我儿子没有这份福气。”
姜枣意味深长看着她:“没事儿,我大侄子生下来就能替我去上班,我可以把这份福气给他,他小姑这点事还是懂的,想必姜军也能理解大侄子赚钱若渴的心情。”
孩子屁大点嘎牙子大就拿出来说事,当真脸都不要了。
柳翠剩下的话都被噎在喉咙里。
细细的喉咙里像卡了个风干好几年的高粱饼子,生硬喇嗓子,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柳翠又懂了。
怪不得姜枣不爱说话,就她说话的气人劲,天天说老姜家还能有活人吗?
姜明立马怒了,拳头硬了。
“老三你怎么和你大嫂说话呢?知识学到狗肚子里了?有没有点尊卑观念,她是个孕妇,你就不能懂点事,客气点?”
姜枣:“孕妇怎么了?姜军到年底才成年,你们俩不也联手把他送西北吃沙子去?”
“听萧水生说,西北那边条件很苦,没有水,干活累,晚上睡窑洞,拉屎都喇屁股,有人饿的偷吃拌了农药的种子被药死。”
“他吃了那么多苦,也没见你心疼。”
“只顾着自己媳妇儿,自己小家舒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再打什么主意,俩人赚工资偷偷攒钱,不给旁人留活路。”
“今天抢我工作,明天是不是就要抢爹的工作了!”
“娘的工作给你,爹的工作给你媳妇儿,从此以后老姜家人任你俩搓扁揉圆,你俩对姜军那么狠,指不定对爹娘会有多狠!”
姜枣继续危言耸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