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婚,李明迅速把外面的娶进来。
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小三进门人前对孩子好,人后虐待孩子,李明只护着最小的男娃娃。
两个女孩儿日子就惨了,冬天蹲在井边用凉水洗衣服,冻得不来例假。
夏天砍柴,挑水,做饭,看孩子们,还要掏大粪,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们干。
变故发生在姜杏大女儿结婚前,小三儿子不知道因为原因溺水没了,小三咬定是姜杏大女儿干的,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最后此事按意外处理。
小三伤心欲绝和李明离婚,家里只剩下姜杏小女儿和姜杏的小儿子。
李明成了光棍儿。
快二十年的婚姻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这事儿又和姜枣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
李明和小三离婚,姜杏‘忽然’想起孩子们的困境。
她去姜家看姜枣,一副善心大发的样子,劝姜枣嫁给李明。
说什么,她也恶心小姨子嫁姐夫,要不是看她小儿子年纪不大学习不好需要人照顾,辅导下功课,她才不会让姜枣占便宜。
姜枣一生没嫁人,临了被亲姐姐恶心半夜送医院挂急诊。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病一半是被姜家人拖累的,一半是被姜家人气的。
姜家吃完晚饭,姜杏憋着一肚子回屋里。
姜家人祖传的毛病,不高兴就摔摔打打的,自己不舒坦也不让人舒坦,姜杏摔门摔椅子甩脸子,躺下翻来覆去,故意发出点声音让姜枣睡不好。
姜枣拿出攒的纸巾塞耳朵里面。
真好,世界清净。
姜杏翻腾好半天,腰差点扭到,姜枣连个屁都没放。
以为是她不敢放,谁知道她把耳朵堵住了。
她刚刚的努力算什么?
姜杏生气地坐起来:“姜枣你想干啥?”
卫生纸没那么隔音,姜枣听到她说话,把纸团取下来。
“你觉得,我在家里有想干什么的权利?”
姜杏冷嗤:“你现在是家里的香饽饽,小弟和娘都捧着你,都敢使唤我做饭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装什么大尾巴狼。”
窗子开着,外面的树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蝈蝈裹在角落里拉长了声音叫着,姜枣困极了,翻身闭上眼睛:“姐啊,你枪杆子对错方向,还没发现娘故意捧着你,贬低你,是为了转移你对彩礼的注意力吗?”
“你现在的遭遇,我以后也会经历一遍,你有力气要你的彩礼去。”
要她说,刘春花同志高明。
在关键时刻捧着她,贬低姜杏,过段时间随便给姜杏几块压腰钱,姜杏还觉得挺满足的。
一石二鸟。
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姜杏瞬间清醒。
她怎么糊涂了?
紧要关头是彩礼,不是对付姜枣,她和姜枣都是家里的年猪,到年头都要被割肉,谁能好过谁?
娘太狠了,竟有这样防不胜防的办法对付她。
姜杏思来想去睡不着,到早上被另一个念头激出一身冷汗。
她缓缓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向里面。
里间墙面贴着报纸,床褥薄薄的,姜枣洗得很干净。
她睡觉披散了头发,闭上眼睛眼睫毛纤长卷翘,美得像画报里的女郎。
姜枣连娘的计谋都能看穿,又能按兵不动,冷静应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样的人……
……岂不是更可怕。
邻居家养的鸡叫了三声,姜杏起床做饭,没撒泼没骂人,煮了一锅米糊糊,偷偷在米锅里热了个鸡蛋。
姜枣洗完脸回屋梳头发,姜杏把鸡蛋放她手边。
“我藏的鸡蛋,用凉水过水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吃了。”
“瞧你瘦的,像个刀螂一样。”
姜枣勾了勾唇,声音恬淡:“谢谢大姐。”
姜杏放下鸡蛋去干活。
姜枣把鸡蛋揣兜里,收拾好喝了碗粥出门。
路过副食品商店,她找到王艳:“姐你这边有没有锁头,贵点没关系,就是我手里没有票……”
王艳把她拉到后面整理菜的地方:“等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王艳气喘吁吁塞她手里个铁疙瘩:“拿去用,姐给你了。”
“姐这怎么好意思。”说完,姜枣把兜里的鸡蛋给王艳,“谢谢姐,我去上班了。”
王艳点头:“去吧去吧。”
她男人昨天回家和她说了姜枣入职,还讲了她和班长外甥女比赛掐剂子获胜,被食品厂大师傅亲自带着学习的事儿。
手心里热乎乎的,王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心里的热鸡蛋。
这孩子!
啥时候放她手里的。
王艳拿着鸡蛋追出去,早看不见姜枣了。
榆林食品厂是附近城县最大的食品厂,占地面积大,工人多,每天早上都往其他县城副食品商店,供销社送吃的。
以苏打饼干,糟糕,罐头,面包,糖果,汽水为主。
姜枣来得够早了,负责运输的工人不知道赶着马车跑多少回了。
面点班也已经有零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