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众人得知此噩耗,也是一片哗然,尤其是朗月,整个人完全呆愣在原地,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抓住前来报丧的卫缌,急切道:“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卫缌忍着眼泪摇了摇头,哽咽回道:“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太上皇临睡时还与老奴说了好些话,十分高兴的强调今日是七夕,是与贵妃娘娘团聚的日子……老奴当时并未多想……谁知……寅时,老奴为太上皇盖被子时……才发现……”
说着抹了抹眼泪,“侧君与诸位也不要太过伤心,太上皇走时很是安详,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想来是心中已无遗憾。”
朗月闻言,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卫缌温声细语安慰他几句,便离开南宫府,前往下一处报丧。
众人送他出门后,瑶嘉回头看向朗月。
那双眼睛已是布满血丝,那里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与哀伤。
见她看过来,慌忙撇开脸。
她缓缓走近,轻轻抚着他如玉的脸庞,柔声道:“朗月,这里没有旁人,若想哭,便哭出来吧。”
南宫府这些个当家的,个个人精一般,差不多都已晓得朗月的身世,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朗月身躯微微一震,随即眼中的防线似乎被轻轻触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未落。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能哭,他是去和母亲团聚,我应该高兴才对。”
瑶嘉心中更是酸楚。
这时,府中的下人匆匆而来,禀报道:“岚正君,朗月侧君,宫中又派了人来,说是请二位即刻入宫,主持丧仪。”
瑶嘉和南宫修岚对视一眼。
按理说主持丧仪,南宫修岚自己便可应对,怎么也让朗月去?
瑶嘉眉头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怕是陛下,已经知晓朗月的身世。”
“那该如何是好?”白花花一把拉住朗月,“你还是别进宫了。”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白花花早把朗月当成好兄弟,真怕他进宫会有危险。
淮川上前一步,“实在不行,我也去,咱们彼此有个照应。”
“干脆装病。”明珏说着从怀里掏出银针,“我给你几针,保证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便是师父也看不出来。”
说着,就去扯朗月衣袖。
被霜华阻止,“卫公公刚才见过朗月,这一下子病了,谁心里没点数?”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难不成,让朗月去送死?”白花花没好气道。
顾曦言叹气,最近这些日子,萧丰逸时常派人监视南宫府,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可也不能把人家当傻子。
叶思南抱着手臂走过去,搂着朗月肩膀,笑道:“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我来易容成你,你那三脚猫功夫,跑还行,躲暗箭,还是算了吧。”
顾曦言点头,“这主意倒是可行。”
见他难得挺自己,叶思南回头朝他挑挑眉。
南宫修岚则剑眉微蹙,脸色微沉。
“别再乱出馊主意,陛下的为人我还是了解,若真要对朗月不利,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刻。
太上皇驾崩,举国同悲,作为臣子,应当在这个时候展现出应有的哀思与责任。
朗月作为天星阁弟子,是该前去协助丧仪,不仅仅是为了太上皇,也是为了你自己,向所有人证明你的身份与立场。”
朗月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有些事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看向瑶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化作一句:“瑶瑶,别担心,我会没事。”
送走南宫修岚和朗月,瑶嘉回到房中,心绪杂乱,坐立难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轻轻踢动了一下。
瑶嘉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闭上眼,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明珏端着熬好的补药进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你脸色不太好,喝了药躺一会儿吧。”
瑶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温暖的液体滑过喉咙,似乎连带着心中的不安也一并消散了许多。
“父亲、曦言还有顾堡主夫妇都已经进宫哀悼,特意嘱咐你不要操心,好生在府里休息。”
明珏边说边接过碗放在矮几上,自己在瑶嘉身旁坐下,静静陪伴。
瑶嘉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腹部,她如今怀有身孕,不适合参加丧仪,有林爹爹和齐侯他们在,朗月定不会有事。
叹了口气,靠在软垫上,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这一立秋,雨水便开始多了。”
“是啊,天气也该凉爽了。”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叶思南“砰”一声,推门而入。
“疯丫头,府外那些盯着咱们的暗人,已经走了。”
他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仿佛连日来的憋屈都被一扫而空。
瑶嘉一下子从软垫上弹起来,一脸惊讶与惊喜:“真的吗?那些人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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