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梦菲手打凉亭张望着,不死心地道,“如果宁轩哥哥不来,还办什么赏荷宴,还嫌太阳不够大,天不够热啊!”
夏洛雪手持团扇挡住脸,在暗里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见过那位秀才一次,不过是外貌较常人出众一些,有什么值得阎梦菲这样的大小姐如此神魂颠倒,这位阎大人还真是宠惯女儿。
恰在此时官道上,马车缓缓停下,一身白衣长袍男子不染纤尘出现在众人面前。
阎梦菲见到宋宁轩到了,一把推开正为她打扇的依人,眼带欣喜向着甲板处飞奔。
“宁轩哥哥!”
今日她穿着一身粉色花开富贵百褶纱质罗裙,跑动间裙摆翻飞如同一只雀跃的花蝴蝶。
可她还没飞起来,就差一点跌进湖里,她才跑到甲板处,就看到宋宁轩小心翼翼地护着同样一袭白衣女子走上跳板。
女子身形纤细、玲珑有致,就算戴着帷帽她也能一眼认出是谁。没办法,这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熟睡着那只她最是厌恶的黑猫。
她本欲兴奋的招呼声,喊出了满满的失落。
“宁轩哥哥怎么才来。”
林恬儿上了船,看到阎梦菲一脸吃祥的表情,将帷帽挑起一角,冲着她弯唇一笑。
“阎小姐好久不见。”
阎梦菲眉宇间闪现怒意,看到随行上来的宋宁轩,她才勉
强笑着回应,“林妹妹新店开业不忙着去炒菜,怎么有空到这边来?”
林恬儿就像是没听出她的讽刺一般,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的污浊,“好重的酒味,我就猜到阎大人会管不住自己要饮酒。如若我不来,在湖上他的头疾犯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阎小姐倒时可怎么办啊!”
“借口!”
阎梦菲气得甩了帕子不想理会她。
她走到宋宁轩身前,一脸痴迷地望着,“宁轩哥哥,父亲都等了许久了,我带你过去吧!”
她说着就想学着林恬儿的模样来扶他的胳膊,被宋宁轩侧身躲开。
“有小厮引路,就不劳烦阎小姐了。”
他态度冰冷,半点不买阎梦菲的帐,转而对林恬儿时语气又恢复以往的温润。
“我去去就回,你带着喜鹊随便走走。别离围板太近,小心落水,也别到南向这边,日头毒,小心晒到。”
林恬儿抿着唇一脸的幸福,“知道啦,我自己会小心的。”
宋宁轩捏了捏她的手,这才向满是官员的那桌走去。
宋宁轩一一望过去,桌上除了与他相熟的赵守备和萧苛外,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与文韬书局陈老板。
阎洪风向他介绍道,“宋公子,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韬书院的陈老板陈承恩。你们都是文人,又都来自京都不知可否相识?
”
陈承恩晓得宋宁轩身份,立即道,“我与宋公子早在京都便相熟,在太学时我只是藏书楼的管事,他却是全院最有才情的学生。如果宋公子不是意外身体出了状况,怕是早喝到宋大才子的喜酒了。”
宋宁轩冲陈承恩举杯,“当年的事,陈夫子不提也罢。”
阎洪风爽朗大笑,“本想介绍二位认识,没想到你们是老相熟。”
他又介绍那位中年人,是益州有名的富豪,夏乾。也就是夏洛雪的父亲,今天这艘画舫的主人。
萧苛在侧默默跟着敬酒,默默听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以为宋宁轩至多是哪个落魄大户人家的公子,没想到他还读过太学。
没有足够强悍的世家背景,太学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吗?
他不由地对宋宁轩的身份起了猜忌。
如果家道中落还好,一介穷秀才迎娶义妹会诚心相待。如果是离府在外养伤,背后还有庞大家族,那他与义妹的婚姻就是私订终身,他就是在欺骗义妹的感情。
他手捏着酒盅,两颊因为磨着后齿不住地胀鼓,看向宋宁轩的眼神也多了探究。
最为吃惊的是夏员外。
他不清楚一个秀才为何得两位朝中大员敬重,见阎大人如此重视,忙不迭地起身向宋宁轩敬酒。
“真没想到咱们小小的临水县还有公子如此气度
不凡的人物,有幸相识,幸会幸会。”
宋宁轩同举杯,向他回礼。
陈承恩道,“夏员外忙于经商不常与文人打交道,你们彼此生疏也是正常。”
夏乾见宋宁轩倨傲无比,偏两位大人如同理所应得的架势,越发摸不清宋宁轩的底。
“宋公子我的确不相熟,倒是宋公子的内人我时有耳闻,听说昨日在东阳大街又开了一间饭庄,生意十分红火,看得我等十分眼热啊!有时间我做东,请两位一同坐坐,也让我这个老古板向宋夫人好好学学。”
“生意一事是内子的乐趣爱好,做得红火也是一时运气,哪里有让夏员外学习之处。”
他说得客套,间接拒绝了此人的邀请。
做生意最讲究先机,恬儿的生意不走常规,他可不想别人窃取恬儿的劳动成果,可谓是护得死死的。
赵太守是看着宋宁轩长大的,晓得他不喜应酬,岔开话题。
“阎大人如此有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