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楚年轻人的想法,才能创作出更适应这个时代的东西。”
“今天我领你们去见的孟老,虽然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他和我们不一样的是,他的作品在当年实际上相当前卫,正因为太前卫,所以才会被砍掉,他是一个拥有着超前意识和国际眼光的大才之人,却错生在了那样的年代,性子又执拗不愿妥协,导致一生都怀才不遇,回头想想,真的是太可惜了。”
谢老很是感慨,他这一生在专业领域里很少会极其佩服某个人,特别是在自己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之后,但孟老是个特例,他的年纪要比自己小十来岁,却让他这个年纪大了几乎一轮的人平辈相交,内心更是钦佩不已,他从孟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极限,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穷尽毕生之力都做不出来的,而这些和技能的熟练度无关,只和脑袋里装的东西有关。
如果是随便一个孩子他也不会往孟老那里带,之所以会带许安然这孩子也是他那天仔细观察的结果,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天性还是什么,特别善于观察生活,往往能察觉到被很多人自动忽略掉的平凡之美,有时候不是生活太无趣乏味,而是缺少一颗能让生活变得有趣的心灵,而安安这孩子恰恰拥有着这项并不多见的能力。
既然这孩子有那个潜力,又愿意学,收下她对于谢老来说也只是顺手而为,一些基础性的东西教起来也并不费劲。只是想到难得碰到一个让自己有所期待的,他就想带去孟老那里试试,其实以前他也带着自己看好的人去过,但孟老一个都没收下过,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如果真的不收,那就自己来,不过要注意不能禁锢了这孩子的思维,把她培养成了自己这样的老古董。
孟老的家在江市的郊区,是一栋带院子的两层老民房。
一人多高的院墙是用红砖砌的镂空型,墙头攀爬着无数的藤蔓,右边墙角有一株繁茂的紫藤,无数枝条纠缠着堆叠在墙头,仿佛堆叠不下似的,又从墙头溢出倾泻而下。
谢老显然对这里很熟,直接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木质院门。
院子的树荫下趴着一只伸着舌头直喘气的大黑狗,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谢老他们一眼,又懒懒的趴了下去。
屋檐下还躺着一只三花猫,露着肥胖的肚皮眯着眼睛直打盹。
“孟老弟,在家吗?”谢老直接站在院子里喊人。
不一会儿,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汗衫的老头,瘦高个,容长脸,手里摇着一只蒲扇,脚上趿拉着拖鞋。
看见许安然一行,孟老的脚步停了下来,表情明显变得不是很高兴:“又带人过来,早跟你说过我不收徒的。”
谢老毫不在意孟老的态度,笑呵呵的说道:“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早晚把你那孙子吓跑!”
孟老哼了一声:“如果这样就跑了,那就说明他不是那块料,早跑早好。”
谢老直摇头:“你呀你呀……”然后伸手一指许安然,“最后一个,行你就收下,不行我就如你所愿,以后再不会带人来烦你了。”
孟老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小丫头身上,这应该是谢老带过来的年龄最小的一个了,还一团孩气呢,能看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相信谢老的眼光的,既然能让他带来那她肯定是有着某种潜力的。
其实以往谢老带来的人当中也不是没有被孟老相中的,只不过孟老在事业上一生都不如意,自然没什么名气,也就像谢老这样知他甚深的才会对他大加推崇罢了,但凡有两把刷子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几分傲气,让他拜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头为师,哪怕表面说得再诚恳,只看眼睛就能知道,心里绝对是不甘不愿的,不过是碍于谢老的面子不敢说出口罢了。
谢老说孟老是个犟牛,事实还真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性子,他也不会在江城影画混的那么不得志。既然他一生都不曾妥协过,临老又怎么可能收一个看不上自己的学徒呢?到最后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一行人进了屋子,孟老指了指茶壶和水杯对谢老说道:“你自便,我带这丫头去书房。”又对着许安然一招手,“丫头,跟上。”
“安安,别怕,跟着孟爷爷上去吧。”谢老鼓励着有点懵圈的许安然。
周卫民也拍了拍许安然的肩膀示意她跟着去,许安然这才懵懵懂懂的跟着那个陌生的孟爷爷上了二楼。
客厅里,谢老正要去拿茶壶,被周卫民先一步抢上了前。
谢老笑了笑干脆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对周卫民说道:“孟老就是这讨人厌的脾气,你别介意啊。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就是死鸭子嘴硬,哪怕是好心都要搞的自己像个恶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见鬼的毛病!”
周卫民先给谢老倒了杯茶,再捧着自己的那杯将轮椅停在了谢老的对面,丝毫不介怀的笑道:“谢老您太客气了,孟老的事其实我也听说过,当年我还看过他被中途砍掉的那部作品呢,不说在那个年代,就是现在拿出来看也一点都不过时。您能费心带着安安过来,我很感激。”
谢老笑着感慨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瞒你,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带人来,只是以往的那些孩子啊,要么孟老觉得不合适,要么是他们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