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眉头紧蹙,却迟迟未动。
“黄伯,谁啊?”司燃听着门铃声不断响起,不禁疑惑开口。
“推销员,不管他。”黄伯解释了一句,便叮嘱司燃继续吃饭,不用理会。
很快,门铃声停了,黄伯悄悄松了口气,接着继续进厨房忙碌了。
“不对劲。”司燃若有所思地开口。
上官凛放下筷子,看向司燃,“推销人员摁门铃不会这样没礼貌。”
司燃闻言,点了点头,更加证实心中的猜测,刚才的人绝对是黄伯认识,却又不想让他知道的。
会是谁呢?
“叮咚……”门铃声再次响起,司燃看了眼厨房里正忙碌的黄伯,对方似乎并未听到。
门外的谭朝生看着迟迟未开的房门,脸色难看。
“谭总,会不会人不在啊?”李同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那我们……”话未说完,房门突然打开了。
身穿居家服,脚踩棉拖鞋的男子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
“哟,消息挺灵通啊。”
李同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眼中一片惊艳。
谭朝生刚想说回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认真算来,谭朝生和司燃相处的时间没几年,而且都是在司燃小时候,记忆已经逐渐有些模糊了。
但再怎么说,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眼下听对方的语气,应该是认出他了。
“你,知道我是谁?”
“谭总,说话直接点。”司燃嗤笑一声,对于谭朝生的惺惺作态视若无睹。
果然,这话一出,谭朝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看来,确实是清醒了。既然这样,我们好好谈谈。”
“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司燃,你别忘了,你是我儿子。”
“儿子?呵,法律上还是血缘上?”司燃伸手百无聊赖地抓了下头发。
“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谭朝生想起自己的目的,强忍住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生硬。
司燃闻言却没有反驳,这戏,还是要看下去的。
“你之前脑子不清醒,很多事情不清楚,可不要随便听别人怂恿。”
意有所指的话,不动声色地给黄伯扣了个黑锅。
饭厅里的上官凛隐约听到了门口传来的交谈声,听到“儿子”两个字,便知道是那丝毫不尽责的养父了。
正准备过去看看的时候,黄伯出来了。“咦,少爷去哪里了?”
上官凛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刚才有人摁门铃,开门去了。”
闻言,黄伯脸色一慌,连忙扔下手里的抹布,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少爷。您先进去,我来。”黄伯将司燃拉到了身后,下意识保护的动作,让司燃心里一暖。
“谭先生,是想干嘛?”
“真好笑,我来看看我的儿子,能干嘛?”
许是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黄伯已经想好的话术一时竟说不出口了。
“黄管家,你还是先让谭总进去吧,站在门外聊,算怎么回事?”
见到老熟人,李同觉得自己终于能插上话了,于是连忙朝着黄伯开口。
黄伯刚想阻止,却被司燃悄悄拉了一下。“好啊,进来聊吧。”说罢,率先转身进屋,朝饭厅的位置看去,空无一人,眼睛四处看了下,正好看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
黄伯进来后看到上官凛不在,有些吃惊,转念一想,便猜到人应该是回避了,心里感叹,“真是个懂礼节的孩子。”
谭朝生跟在两人身后,进屋后,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在自己家的模样。
“说吧,谭先生。找我干嘛?”
“什么谭先生,我是你爸。”谭朝生纠正过来,心里也有些发虚。“老黄,你到底跟司燃瞎说了什么?怎么跟我这样生分了?”
“因为昏迷不醒,就把我扔到疗养院自生自灭, 这不是瞎说吧?”司燃靠在沙发上,看着谭朝生,脸上带着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我是看疗养院设施设备齐全,更有助于你恢复。你看,你不是马上就醒过来了吗?”
“哦?那还真是得谢谢您了。”
黄伯在一旁看见谭朝生颠倒黑白的本领,都想拍手叫好,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多见啊。
“咳,我和你妈都挺想你的,有空啊,多点回家。”
妈?是记忆中那个总是叫自己傻子的女人?想?呵,可笑。
“如果你是想聊这个,那我看,你还是走吧。毕竟,挺倒胃口的。”司燃忽然懒得与他应付了,还以为能聊点什么有趣的,看这情形,是打算改走亲情路线了?无聊。
“你这孩子,这些年都跟别人学了什么啊?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呢?”谭朝生脸色难看,狠狠瞪了黄伯一眼。
黄伯见司燃的反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很心疼司燃的遭遇,但谭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不愿司燃回去,也不想和谭家再有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