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得差不多了,估摸着新姑父表决心也该结束了,姜晓穗带着三小只磨磨蹭蹭地往回走。
今天是姜花和潘红天领证第二天,灯具厂和纺织厂大方地给两人各放半天假。
姜晓穗打算回去坐着唠唠嗑。
潘顺拉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五百块钱。
“阿建,这是你哥和妹妹吗?你们去买东西了?”
路上碰到纺织厂的小伙伴,叽叽喳喳地和崔建说话,眼睛扫过潘顺和潘瑶,大部分落在了大小袋子和姜晓穗身上。
小孩子天真无邪,不似大人会伪装,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览无余。
崔建得意的不行,抖了抖手上的袋子,扬声炫耀:“是呀,我表姐带我们去买东西,还去了新开那家文具店,随便我们想买什么买什么!”
“哇……!”
小伙伴们发出阵阵羡慕惊叹。
姜晓穗笑了,示意崔建和潘瑶把吃的分享给大家。
潘顺插兜,冷眼旁观。
气氛正愉快的时候,斜里忽然跑出一个人,单手夺过崔建手里的大袋子,“嘿”的一声,杵在孩子群里不动了。
“你谁呀?干吗抢我们东西?!”有孩子不高兴地喊。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像好人,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竟敢到纺织厂的地盘撒野。
领域意识极重的孩子们瞬间怒了。
姜晓穗望过去,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七五上下,黑皮肤,体型微胖,五官凶狠,一对浮肿的单眼皮格外显眼。
这时,愣神的崔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你怎么来了?把东西还我!”
……认识?
姜晓穗和小伙伴们好奇地看着崔建,他双手握拳,眼睛微微睁大,看上去有些紧张。
单眼皮撇撇嘴,不怀好意地笑:“怎么跟哥说话呢?咱们是兄弟,你的不就是我的吗?买的还真不少,我尝尝……呸,难吃!”
姜晓穗:“……”
难吃你倒吐出来啊!
单眼皮大快朵颐,吃相野蛮,一双眼睛鬣狗似得逡巡所有人。
有小伙伴问:“阿建,他是你哥?你家不是就你一个孩子吗?啊,不对,你哥不是在这儿吗?”
他指指一脸冷漠的潘顺。
潘顺:“……”
谁是他哥?他们只是被迫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
顶多算室友。
单眼皮轻蔑地看了眼潘顺,不屑道:“他算老几?我才是崔建的哥哥,我爸是他爸的亲兄弟,他家的东西当然也是我家的。”
崔建涨红了脸,骂道:“你放屁!”
单眼皮脸色微变,露出凶狠的眼神:“狗崽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想挨打?”
崔建想起某些不大愉快的记忆,身子一抖,避开对面威胁的目光。
单眼皮得意一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妈改嫁了,以为有人给自己撑腰了?别他妈做梦了!就你那个后爸,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信不信我把你们三个打一顿,他也不敢吭一声?”
单眼皮看着身高超过一七五,体型微胖,崔建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潘顺……相比之下,他也较为苗条。
“狗杂种你骂谁?”
“骂谁狗杂种?!”单眼皮面色阴沉,眼神不善地盯着潘顺,“你小子骨头痒了?想给你爸争口气,信不信我把你打成残废?”
他单手握拳,另一只手捏着关节,咔咔作响。
小伙伴们纷纷吸气。
好……好吓人。
潘顺皱眉,愤怒地盯着他。
崔建和潘瑶下意识向他靠拢,看热闹的孩子悄悄散开,有人想趁机跑回去报信,被单眼皮叫住。
“站住,再跑一步,我连你一起打!”
小男孩害怕地站住脚,他不是怂,是单眼皮看起来太能打。
他那么大一个拳头,给他一拳,得躺半个月,划不来啊。
冲突一触即发。
被所有人默契忽视的姜晓穗:“……”
喂,有谁注意到她还在这里吗?
潘顺在心里估算了一遍从这里跑回家要多久,以他四百米往返跑的成绩,甩开狗杂种难度不大。
问题在于——妹妹和崔建怎么办?
妹妹是亲妹妹,肯定不能不管。至于崔建……算了,好歹睡一张床。
潘顺快速思考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害怕得说不出话的姜晓穗:“你谁啊?没看我们要干架,走开点!”
姜晓穗:“……”
不是,你小子有点急智啊。
潘顺拼命朝她使眼色,想让她跑回去报信,没想到她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要把人气死。
崔建表姐是不是傻?干站着干什么的?
就这种智商,竟然也能考上大学?
然而,单眼皮并没有那么好骗。
“谁都不许动!你——”他邪恶的目光在姜晓穗身上放肆打量,给姜晓穗一种想要暴揍他的冲动。
十五六岁的糟心玩意儿,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混黑道了?那就别怪她扫黑除恶、重拳出击!
“你是崔建那个有钱的表姐,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