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绛看着策安,他白皙水嫩的皮肤上没有一丝杂质,清澈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但又似畏惧胆怯的向后缩去。
策安心底反感,但他不想再让李珩受伤,他愿意替他承受一切,他只有睿王李珩一人。
从前都是他护着自己,现在他也能保护他一次。
葛绛唇角漾起弧度:
“是比小皇子差了点,但还不错”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珩用力推开葛绛,前身后背的撕裂痛感蔓延全身,他有些虚弱无力道:
“葛绛,策安不能动,本王认错,你放过他”
葛绛背过手去,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穆锦安正在屋顶看得出神:
“没想到,这李珩竟然有点做人的样子,会对策安这个下属如此保护”
“策安也挺忠心护主”
只见葛绛走近两人,宽大手掌抚于策安臂膀:“跟本王走”
策安侧过脸眼眸掠过一丝决然,李珩眉心拧紧,眸底微颤
“策安,你敢”
策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转身跟在葛绛身侧。
李珩刚要跟上去,葛绛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摔出去十几米远,他身前几道伤口再次撕裂开,血迹渗透青白色衣衫。
策安想要去扶李珩“王爷”
被葛绛一把扯过来强行拖走,威胁道:
“策安,若是不想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小皇子是如何服侍本王,就乖乖跟着本王走”
策安眼底浮现一丝煞气怒气,他忍下声来,几次回头看着李珩。
李珩虚弱喊道:“策安,你回来,本王定要灭了..屠尽..”
他无力支撑,缓缓爬起身来,策安的身影消失在无际黑夜中,他放声痛哭,背渐渐沉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受苦的是我.”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为什么?”
“我不服,我不服..他们都应该去死”
“策安..”
他的拳头捶打在自己的心口,痛不欲生,仿佛五脏六腑被撕碎,一个人呆坐在门前,任那些伤口流血腐烂。
“我也想武艺高强,也想箭法出神入化,但被欺凌的那些年,别人又怎会让我成为这样的人呢”
“我就是一个废人,我连一个策安都护不住,真是可笑可悲!”
穆锦安静静躺在屋顶,浓浓寂静黑夜,那轮残月的光影如此黯淡。
看不清她的表情,听着这些话,不知为何,她明眸泛上一层薄雾,有些酸涩。
她知道奴隶的日子,吃不饱,每日要干无数重活,一不留神就是鞭子抽在身上,哪有什么力气练习武功。
还记得当年被扯掉的那片头发,还是南宫御精心医治多年才长出了新发。
自己何尝不是几乎疯魔,仇怨痛恨这个世界,仇恨那抛弃自己的父母,让自己做了孤儿,风餐露宿挨饿受冻,领养时遭人白眼虐待。
穆锦安喉咙灼热,哽咽道:
“我做错什么”
“我也不知”
“因为你李珩受苦,就要报复在我身上?”
“我不会同情你,我们永远都是敌人”
若是每个身处绝境的人能遇到一个救他的人!但李珩没有遇到,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一点空地迎接阳光。
江雪儿酸涩眼角滑下一滴泪珠,浇筑在那冰冷的青瓦上,青瓦向下扎根。
阳光洒下,俯瞰大地,清晨的日出耀眼美好,却照不亮他的人生,李珩坐在府外整整一夜,穆锦安早已离去。
穆府熙悦堂内,穆锦安迷瞪着眼,莓萝番薯一个劲的催她起床:
“娘子,您今日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可千万不能迟了,娘子快些起来”
穆锦安迷迷糊糊的穿上衣裳,上好妆容,她觉得不能如此下去,决定明日就去上朝,这样就可以躲避请安。
她吩咐道:“我记得表哥送给我几株上好的人参,莓萝你去找出来”
番薯整理收拾着穆锦安昨日的衣裳,看到衣裳内裹着一根红绳,问道:
“娘子,这衣裳内怎有根红绳,像是您平日里那枚玉佩的绳子”
“只是,怎的不见那玉佩”
穆锦安迷糊的眼眸立马清醒过来,急匆匆的走过来,看着只剩下一根红绳,她心中猛然惊慌起来:
“玉佩呢?昨晚出门我明明将它藏于腰间”
“在屋内仔细找,派人仔细在府内找,快点去”
一盏茶的功夫,下人们仔细寻找各处未寻见。
穆锦安愁眉不展,只恐玉佩掉落在睿王府,那日狩猎喝醉后李怀瑾送自己回来。
醒来时捡到这枚玉佩,本想还给他,但不知为何,她却忍不住将玉佩私藏,平日都是藏于腰间,从不戴在身上让人看见。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瑾”字,若是在睿王府被捡到,自己岂不是为李怀瑾惹来麻烦。
思虑再三,只有再去睿王府屋顶找找。
穆锦安被催促再三,赶来紫祥斋。
她走进屋内,只见穆箐遥,穆芸,穆清音,穆清柠几人坐在两侧,正前方那把乌黑光亮的交椅上,祖母郑氏手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