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没有刻意去制造见面机会。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暗处,看女子处理一桩桩案件,她当差与私下不一样的一面。
那种认真和严谨感,是打锅盔时也不曾出现过的。
他心里升起一种并肩前行的满足感。
三月初,店铺已找好,也租了下来,就在准备装修店铺时,李小鱼受韩老邀请,去了一趟韩府。
接过老人家递来的茶水。
李小鱼上半身坐直,静静等他开口。
韩老也不急,抬手示意她喝茶水,低头看着散发茶香味的水杯。
敛了下眸,小饮了一口。
见她喝下,韩老才不紧不慢地道:“津宁州近半年来,发生了好几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凶手不止一人,他们团队作案,无论是富贵人家亦是穷苦人家,只要哪户人家恩爱和睦,他们便会对此下手。”
“血洗全家,一个不留,当地州知调查过,死掉的那些人没有得罪会武功的仇人。”
“近期他们又杀了一家四口,有个孩子命大藏在楼上的草堆里躲过一劫,二楼有洞口可以看到一楼,那孩子见过其中两人的相貌。”
“州知安排了许多画师跟孩子交流,无论如何画,最后画出来的画像,那孩子都说一一否定。”
李小鱼皱了下眉。
韩老喝了一口茶,慈祥地看着她,神情中带着严肃。
这些日子李小鱼在椒长县的表现,他都知道,这孩子的能力强,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调到刑部只缺一个机会。
听到这里,李小鱼也明白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她垂眸,眸色微沉。
韩老把她思索的模样看在眼里,又道:“实在无法,他们向朝廷求助帮忙,刑部已经接手这件案子,我准备向摄政王推荐你去,你若能在这件案子中立功,进刑部做画师的机会很大。”
闻言,李小鱼抬眸注视着韩老,想到跟顾绯的关系。
想了想,她认真的说:“韩老,等这件案子结束,我有话要对你说。”
韩老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问道:“私事还是公事?”
“私事。”
第二日,韩老派人过来告诉她,刑部已经同意她去,让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三日后出发。
这样一来,锅盔铺开业的事便要延迟。
小王听她讲完,耿直地拍了拍胸脯,“等你回来,我们再接着装修。”
李小鱼坐躺椅上,狡黠地冲他笑道:“图纸你那也有,装修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
“交给我?”,小王诧然。
李小鱼努嘴点头:“是啊。”
小王没做过这种活,他担心做不好,赶忙摆手:“不行不行,还是等你回来,我一个人处理不好。”
“瞎说,我相信你。”
两人正在争论装修的事,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李小鱼一边去开门,一边扯着嗓子喊:“谁?”
“小鱼,是我。”
低沉的声音很是悦耳。
随着门口,顾绯一身月牙白劲装,头发拢束,搭着他那张精致的脸。
颇有清风朗月的意味。
翩翩公子,斯文儒雅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小鱼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她清了清嗓子:“请进。”
小王倒了一杯水放在小桌上,随后回了房。
顾绯向他颔首道谢,坐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接过荷包,打开一看。
发现是一枚正正方方的印章,底朝上,对着阳光一照,上面用篆体雕刻着四个字:顾狗锅盔。
看到这四个字,不知怎么回事。
李小鱼特别想笑。
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男人,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微微侧身。
手握成拳抵住鼻尖。
唇止不住地往上扬,她想大笑,又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笑,就只能憋着,憋的难受了,她就咬住下唇。
胸腔震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看着她抖动的背影,顾绯神情间染着宠溺,“想笑就笑,憋坏了骑不了马,我不介意你跟我骑同一匹马。”
话一出,女子的大笑声赫然响起。
“哈哈哈哈......”
她笑点不算低,但看到章上的顾狗锅盔,莫名就想笑。
她笑的缩在躺椅上,笑的眼泪都笑出来,一边笑一边跟顾绯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好笑,哈哈哈哈......”
看到她眼角的泪,顾绯的手抬起了些许,不知想到什么。
他又收了回去,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擦擦。”
李小鱼也没客气,接过来就擦眼泪,等她笑够了,这才问道:“你也要去?”
接过她还回来的手帕,放在膝盖上叠好,放进怀里。
慵懒地双眸静静地睨着她,微笑道:“刑部归我管,发生这等大案,自然要去看看。”
他一笑,那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乖巧又漂亮。
望着这副极具欺骗性的面容,李小鱼秀眉一挑,清澈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