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倒打一耙的话,李小燕整个人抖如筛糠。
看出她情绪愈发不对,李小鱼担心她掉进林家人的话语陷阱里面,如果这时大姐说一句,嫁谁也比嫁林大山好。
以林家人不要脸的地步,一定会说她是外面有人了......
她皱了下眉,顾绯看出她的担心,捏了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林家人想继续逼李小燕之时,县令呵住他们。
严肃的说:“安静,如果离了,李小燕以后再嫁谁或是想要嫁谁,与你们都没有关系,现在,林大山包括你的父母,不要在这里说与此事无关的话。”
说着,县令看着气到浑身发抖的女子,冷静地问:“李小燕,和离是需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林大山不同意,
你与他之间便不能算是和离,你且说说为何不愿与他过日子,本官才好为你们做个了断。”
听那句不能算是和离,李小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县令最后一句话,她吊着的心稍微稳妥了一些,抹掉眼泪。
她低下头,思忖了许久。
在她组织语言期间,林家人几次想说话,皆被县令用威严压了回去。
一刻钟后,李小燕说话了。
“回县令大人,我与林大山成婚近七载,这七年我为他生育一双儿女,因他是家中大儿子,照顾公婆的事自然就落到我们头上。”
“作为他的妻子,为他分担家中事,虽是我应该做的,他却把所有担子全压在我一人身上,
这些年,他们把我当牛一样使唤,对他们的照顾也当成了理所当然,我之前去城里卖货时,经过书院,我听到有学子在讨论相敬如宾,我很好奇,便上去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小燕压着这些年的委屈,用光了她所有不理智说出了这番理智的话。
“他们跟我解释,这个词意思是说夫妻之间要像对待宾客一般,互相尊重爱护....”
说到这里,她泛红的眼睛,憎恨地瞪着林大山。
语气嘲讽至极:“可我的丈夫不仅没有对我爱护敬重,反对我拳脚相加。”
林大山也鼓着眼睛瞪她,凶恶的样子恨不得上来掐死李小燕,他骂道:“你这个贱......”
人字没说出来,县令冷冷剐了他一眼。
“闭嘴。”
在林大山瑟缩之际,他声音放缓了些许,对女子说:“继续。”
李小燕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她没有什么好忍的。
也没什么话不能说。
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神情痛苦不已,她把这些年的遭遇如一件件老旧的衣裳,一层层剥开。
让众人看到衣裳下血肉模糊的躯体。
“成亲当日他喝醉了酒,闯进新房就对我拳打脚踢。”
她说话的同时,撩起了衣袖,一条全是伤疤的胳膊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指着肩头处一指长的浅浅凹坑,“这是他当晚用摔碎的碗割的”,接着她往下指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凹坑,“这是他用公公的烟头烫的。”
“前一夜我要跟他吵了架,我第二天要去城里卖货,他找我要银子买酒喝,我没给。”
“我带着女儿走到了门口,他从屋子冲出来扯我头发,我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他就把我从地上拖进了房间。”
林婷那时四岁,她有记忆。
想到当时的情况,小姑娘一把抱住李小燕的身体,把头埋在她腰间,身体抖个不停。
“娘......”
李小燕记得,女儿那时在外面边哭边砸门。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忍着难过安慰她:“小婷不害怕,娘的家人在这里,他们会保护我们。”
故作轻松语气一句话,一下子让李家人红了眼。
李小鱼是泪失禁体质,听不得感人的话。
咬着下唇,别开头,快速眨了眨眼,重重呼了口气,强行把眼泪憋回去。
看到她难过,顾绯心也跟着难受。
从怀里拿出手帕,温柔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泪,“会好起来的。”
虽说他装瞎装得很像,这里还有人呢。
避免有人起怀疑,李小鱼拿走他手上的帕子,望着他抿唇点头:“都会好起来的。”
她把手帕拿走,顾绯顺势牵住她的手。
后者只是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扣的手,既没把手抽回来,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李小燕哽咽的声音传来:“当时,公婆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说我是要拿钱跑路。”
“那天,林大山野蛮的撕了我身上的衣裳,我就像个牲口被他按在地上打,
拳头打累了,他就拿板凳砸,砸累了就拿公公的烟斗来烫我。”
她放下衣袖,低下头,用手扒开发缝。
周围人看过去,发现她头上有一条筷子粗细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后脑勺。
看到女儿头上的伤,王桂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听到李小燕说:“这是我和他在山上干活,我把种苗的窝子挖大了一点,他把我按在地里揍,用尖锐的石头划的。”
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