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不提到李淸懿还未到美容馆之前的事了。
她一般都是乘坐马车出行的,这也是京中大部分有条件的女子会选择的出行方式。
乘坐马车出行时,在确定目标地点之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只要李淸懿自己没出声,马车非必要情况不会停下来。
而李淸懿今日既然是抱着目的出行,自然也没兴致在路途中间停留,所以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从出宫一直到美容院门口才会看到外界的情况。
但偏偏事情就不那么巧,李淸懿的马车在经过陈琦淙开的那家酒楼时,因为听到了一些交谈声,撩起了车帘看了一眼酒楼门口的方向。
嗯,然后她就看到陈琦淙跟一位妙龄女子在酒楼门口说着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她那个角度看,有些……亲近了。
而隔着一段距离,加上陈琦淙又是背对着马车的方向,李淸懿并没能看清陈琦淙的神色,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李淸懿的良好实力却能看清那妙龄女子不是王萱,也并非是她此前见过的陈家其他人,而是一个陌生的、美丽而脆弱的清秀佳人。
李淸懿:“……”
当时李淸懿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李淸懿对陈琦淙还是有一份信任在,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直接上前,而是先去赴王萱的约,而陈琦淙这边则是让人查了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直接问,只是李淸懿感觉要是问了可能会让陈琦淙觉得被质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身边信任的人确认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无事最好,若是真有个什么情况……她也不会瞒着王萱那边。
其实李淸懿也想过要不要直接问系统的,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那么做——不是不行,只是这万一不小心原本没事,反而因为系统知道了陈琦淙其他的小秘密,那不就尴尬了嘛?
眼下,听到芳馨这话,李淸懿也是微微松口气:“那就好,姑姑上来与我说说吧。”
马车缓慢驶离这个没什么人的巷子,车上,李淸懿放松地坐在榻上,示意芳馨可以说了。
芳馨:“那位与陈家主站在一块儿的姑娘,据奴婢打听的消息说是从江南那边一路走水路过来的,自称是江南陈家的表亲,因为家中长辈出了意外去世,她没了依靠,辗转打听到现任陈家家主夫人是个喜欢提拔女子的好心人,就过来投奔了。”
芳馨:“按照她自己的说辞,之所以说是投奔王老板却找到了陈家主头上,是因为她与王老板素未谋面,并不熟悉,与陈家主却还有一份表亲关系,所以才想着过来找陈家主试试。”
说到这,芳馨顿了顿,才接着说:“不过据奴婢打听到的消息,这位姑娘几日前就到了京城,却并未第一时间去陈家投奔,也未曾去王老板常去的几个场所找王老板,反倒是到处打听起陈家主的喜好来。”
“而对王老板,只听说她打听了几次王老板的穿着,其他的似乎就没打听过了,也可能是奴婢听漏了消息。”
李淸懿闻言,眉眼动了动,她私心里还是不希望把姑娘的心思想的太坏的,便问道:“那她方才与陈琦淙在酒楼门口,是在做什么呢?”
芳馨说到这,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您看到的那一幕,其实是陈家主刻意那么做的,那姑娘在陈家主的酒楼门口蹲到了陈家主,似乎也是想跟陈家主进酒楼里单独聊的,但陈家主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对方说明情况。”
“您离开后没多久,陈家主也听完了对方说完了目的,期间那姑娘还险些晕倒,被陈家主身边的小厮及时扶住了,之后陈家主便让人送那姑娘去了……呃,去了王老板名下的救济堂。”
救济堂,名字非常直白,就是王萱联合北京商会的其他人一起办的一个类似福利院一样的地方,主要接纳的就是一些暂时困难的老弱妇孺,在一定范围内给予这些人帮助。
不过王萱一向秉持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原则,说是救济,自然也不是那种给人安排个地方免费吃喝,救济堂的费用一部分是来源于王萱从其他人那里拉的捐款,另一部分就是救济堂的人自己挣的。
毕竟有王萱在,就算只有一根手指头能动,她也能给帮忙安排上合适的活干。
真要是白养这些人,不说对社会风气的影响,王萱就是富可敌国也不会这么浪费钱跟资源。
也就是说,要是那姑娘真是想投奔王萱的话,救济堂就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渠道——救济堂是王萱名下的,自然也有王萱的人,真要是有那上进心、愿意努力的,自然会报到王萱那里。
听到这,李淸懿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听姑姑话语里的意思,那姑娘……是想攀上陈琦淙?”
芳馨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李淸懿的神色,才缓缓道:“奴婢知道小殿下您不太喜欢听这些,奴婢倒也不觉得那姑娘真有什么坏心,只是如今这世道,不是每个人都像王老板那般,遇到难事首先想的是怎么度过。”
“那姑娘观其言行,想来出事之前家中也有些条件,不是那需要每日劳作才能生存的贫苦人家,或许在这之前也是被家中娇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