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
皇后与皇帝夫妻二人各自落座,在屏退了一众宫人后,还是皇后先开口询问:“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个点儿,按照皇帝的习惯,应当是在乾清宫内处理政务才是。
皇帝也不隐瞒,摸出自己早先顺手塞进袖子里的折子,直接递到皇后面前。
这也是为何方才皇帝让宫人们退出去的原因,毕竟是密折,即便坤宁宫内里外都是皇后的人,可人多眼杂,人心也难测,皇帝对皇后的信任也不需要在这种时候表现。
皇后接过密折,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才重新抬头看向皇帝:“这是好事啊,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朕知道。”
皇后又问:“那皇上是何意?”
皇帝安静片刻后,才说:“你说,这神种,会不会也是懿儿她……她在朕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什么?”
听闻此言,皇后也愣住了。
殿内一时陷入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缓缓开口:“懿儿……知道了?”
皇帝微微颔首。
他的动作很轻,若非皇后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或许就会将这一些微的动作给错过了。
见此,即便是皇后,此刻脸上的神色也是几番变换,全然不见平日的沉稳、从容。
“那懿儿怎么不……是皇上做的?”她又问。
皇帝继续颔首。
“我明白了。”皇后这么说着,转念想到方才皇帝提到的话题,抬手抚了抚胸口:“至于您方才说的那话,真要问我的话,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皇帝:“懿儿一向心善。”
皇后说:“是,懿儿是心善,但她有自己的分寸。若不然,现在京城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了。”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
片刻,皇帝若有所思:“你说的不错。”
皇帝:“难不成,这还真是天佑我大宁?”
皇后笑:“自然如此。若非如此,懿儿怎么会降生到咱们家来呢?”
听到这话,皇帝顿时就高兴了,点头:“没错。”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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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淸懿还不知道自己亲爹亲妈在讨论什么,此刻正蹲在墙角,看似发呆盯着角落里一排蚂蚁搬家,实际上在脑海里听着王萱跟李竹讨论着赈灾的事。
是的,又是赈灾。
好消息是这次灾情并不严重,因为当地官员靠谱,提前做好了预防,灾情发生时也及时进行了应对,所以当地百姓没什么伤亡,就是土地被淹了个七七八八。
等水势退了之后,得看情况补救,但想也知道,不管怎么补救,今年的收成肯定受影响了。
这事原本跟王萱没太大关系,是李竹提了一嘴,说是户部最近为了拨款的事跟其他部门吵得挺凶,主要还是跟兵部和礼部吵。
兵部是为了驻军军饷,礼部是为了太子出阁。
都要花钱。
王萱:【钱大人也挺难的。】
钱有钱,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本名叫钱律,表字子音,钱有钱是外号。
因为他家在前前朝是出了名的富商,后来钱有钱的爷爷追随太祖脚步,出钱出力,大宁建立后钱家就实现了阶级转换,成为了贵族。
李竹:【钱大人……今天来衙门的时候,我看见他嘴上起泡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天热上火了。】
王萱:【这还用猜?气的呗。就咱们这天气,你能说热?】
拜托,他们这可是北方,天气本身就比南方要凉快一些,更何况现在可是正处于小冰河时期,这天气怎么也说不上热吧。
李竹:【哎,昨天钱大人差点跟兵部的人打起来,还是同僚把我推到了两方人马中间,才制止了。】
王萱:【那你同僚还挺机灵哈。】
李竹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笑了几声后才说:【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病秧子,还是个有点儿身份的病秧子,碰一下可能就要倒地的那种。他们又不想跟长公主府结仇,看见我总得躲着点儿。】
王萱:【你身体不是养好了一些了?】
李淸懿也关心道:【李竹,你最近身体如何?】
李竹:【是好了不少了,太子帮忙请的名医确实有两把刷子,我现在晚上睡觉也不会觉得手脚冰凉了,起床也没之前那么艰难。那位名医也说,我这慢慢调养下去,过个几年,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李竹:【就是天生底子摆在这儿,所谓的普通人也就是个文人标准,要是跟武将比那是做梦了。】
李竹:【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也没什么当将军的梦想,能活的舒服点就行。】
病秧子在某些场合确实带优势,尤其李竹这种带身份的病秧子,一般人生怕被他碰瓷。
但,身体不好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体力精力跟不上也很影响个人生活,如果可以的话,李竹还是想做一个健康的人。
可惜……
王萱:【赈灾这事也拖不了多久,顶多两三天他们就得出个具体的章程,不然就等着上面骂吧,真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