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默默看着明玉,许久,他沉声道:“皇后,还记得朕与你相识的情景吗?”
明玉惊讶于他突然问起这个,道:“臣妾当然记得,皇上……”她想问弘历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从刚才起,弘历的样子就有些不对劲,然未等她说完,弘历便道:“朕有些记不清了,皇后与朕说说。”
明玉越看越觉得不对,忧声道:“皇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朕就是突然想起以前那段岁月。”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照在墙上。
见弘历这么说,明玉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徐徐回忆道:“臣妾记得第一次见皇上,是在进京之前,皇上那个时候看着很狼狈,胁迫着臣妾与傅恒将你藏在马车里潜入京城,臣妾当时还以为遇到山贼了呢,记得除了皇上,还有兆惠、阿桂以及兆惠的表叔布齐。”
听着她的话,弘历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悠远的笑容,“是啊,朕记得皇后当时临危不乱,给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在朕恢复身份后,常去马齐府中见你,你的善良令朕认定你就是朕所要寻找的那个女子,哪怕之后瑕月从中作梗,朕也一定要娶你为嫡福晋。”
听得
瑕月的名字,明玉脸颊抽搐了一下,有些勉强地笑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头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弘历眼眸中充斥着深切的悲哀,抬手欲去抚明玉的脸庞,却久久停留在半空中,最后更是收了回去。
弘历的言语还有反常的举动,令明玉觉得不安,追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弘历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皇后,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朕?”不等明玉开口,他又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朕。”
明玉莫名其妙地道:“皇上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臣妾能有什么事情瞒着皇上?”
弘历幽暗的眸底掠过一抹深切的痛意,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朕问你,长乐是怎么死的?”
明玉心头猛地一跳,强笑道:“长乐的事,之前不是就查明了吗?是大阿哥误捕来毒蝴蝶,从而害死了长乐;这件事说起来,真是令人难过,长乐还那么小,甚至连月子都没有满。”
弘历讽刺地道:“原来皇后也会觉得难过吗?朕还以为皇后会对此欢喜不已呢。”
明玉脸颊一搐,神色不自地道:“皇上怎么
说这样的话,虽说长乐不是臣妾所生,但臣妾一向很喜欢她,她走的那会儿,臣妾难过了好几日。”
弘历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要杀了长乐,为什么?”
明玉一直觉得弘历不太对劲,但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下一刻,心在胸口狂跳不止,仿佛随时会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紧张地道:“皇上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臣妾怎么会……”
弘历脸色阴沉地道:“还在撒谎,朕已经查到富哈察的心腹去河间府买过铃兰香,而富哈察正是你的族叔!”他身子往前微倾,在明玉耳边咬牙切齿地道:“皇后该不会说不知道铃兰香为何物吧?”
明玉努力挤出一抹干涩的笑容,“臣妾……确实不曾听闻过这个什么铃兰香,不知这是一种什么香料?”
弘历寒声道:“这是一种可以让蛇虫鼠蚁疯狂的香料,包括……蝴蝶,就像长乐死时那样,皇贵妃说过,曾在皇后身上闻到过一种有异于寻常香粉的香气,若朕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这个铃兰香;另外,富哈察还曾派人去抓捕过蝴蝶,为的就是助皇后演一场蝴蝶杀人的戏码!”
“臣妾
没有。”明玉极力否认,旋即道:“这些话是皇贵妃与皇上说的是不是?她一向恨臣妾,自然在皇上面前百般抵毁臣妾。”
弘历咬牙道:“到底是皇贵妃恨你,还是皇后你恨皇贵妃,恨得连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都容不下?!”
明玉红着双眼道:“臣妾与您夫妻那么多年,难道您不知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吗?”
弘历自嘲地笑道:“朕一直以为自己很清楚,原来不是,朕对你一点都不清楚;刚才朕看着你,好陌生,朕无法想象自己跟一个如此陌生的人同床共枕了十八年。”
“臣妾没有!”明玉急急抓了弘历的手道:“臣妾没有害过长乐,也不知道什么铃兰香,臣妾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别听小人挑拨!”
这一次,她的辩解与否认,只换来弘历的愤然甩手,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是吗?”
明玉紧咬着牙关道:“没有做过的事情,您让臣妾如何承认?”
面对她的一再否认,弘历寒声道:“好,既然皇后不愿承认,朕就只有传富哈察与你宫中的人问话了,重刑之下,相信他们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明玉瞳孔急缩,不敢置信
地道:“皇上要屈打成招?”
弘历面无表情地道:“是屈打成招,还是如实招供,皇后心里很清楚。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再不能挽回了。”
明玉又慌又气地道:“您怎么可以这样做,臣妾都说了没有,为何您就是不相信。”
“因为你欺骗了朕太多次,朕不知道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