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黄氏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否则实在让人闷得慌。”
“别去管皇后怎样了,总之咱们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不要让她有机会挑错。”说着,她捏一捏鼻梁,有些疲惫地道:“趁着现在还早,咱们再依着皇后的意思,商量一下位置的安排。”
黄氏关切地道:“还是臣妾去安排吧,娘娘辛苦了这么些天也累了,好生歇一歇吧。”
瑕月摇头道:“本宫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不把除夕晚宴的事情弄好,本宫歇也歇得不安稳。”
见瑕月这么说,黄氏只得依从,与瑕月一起商量了好几个席位编排的法子,还有到时候杂耍班子所要表演的戏法等等,待得全部一一列举出来后,已是月正当空,在送走黄氏后,瑕月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示意阿罗替自己更衣之后,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刚一睁开眼就看到弘历坐在床榻边,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撑起身子道:“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唤醒臣妾?”
弘历温言道:“刚来没多久,见你睡得正沉,便没唤醒你,最近很
累是不是?以前可没见你睡得这么晚?”
瑕月披了一件衣裳,道:“还好,与平常一样,就是要安排家宴的一些事情罢了;都是臣妾自己不好,昨夜里很晚才睡,以致在皇上面前失仪。”
听得她这句话,弘历叹了口气,道:“难得你肯如此顾全大局,你放心,你的委屈,朕点滴皆会记在心中。”
瑕月将手放在弘历的胸口,柔声道:“皇上的心,该是记着国家大事才对,臣妾这点儿小事,无需记着,再者,臣妾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
“你啊!”弘历握住她的手,心生暖意,以往他最喜欢去坤宁宫,如今却最爱往这延禧宫来。
在瑕月坐在镜前梳发之时,弘历望着那张即使不施脂粉,也比花更娇艳的容颜,突然对阿罗道:“把眉笔给朕。”
阿罗一怔,旋即赶紧将眉笔双手递给弘历,后者接过后,俯身仔细替瑕月画上双眉,他画的是弦月眉,瑕月从未画过种眉,如今看来,倒也颇为好看,且更增加婉约之态。
弘历搁下眉笔,看着水银镜中的瑕月道:“喜欢吗?”
抬手,抚过眉梢,一缕明媚有笑意出
现在瑕月脸上,“臣妾很喜欢,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得皇上亲自画眉?”
弘历笑斥道:“你这是不是叫打蛇上棍,朕刚刚帮你画了一次,你就想着第二次?”
瑕月抿唇笑道:“是啊,就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弘历扶着她的肩膀,在其耳边轻声道:“贵妃提了要求,朕又怎么会不肯,朕若得暇,就来帮你画,不过若是画坏了,你可不能怨朕。”
瑕月笑着屈膝道:“那臣妾先行谢过了。”
弘历拉起她,睇视片刻,感慨地道:“十六年了,贵妃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过,仍然与初见时一般年轻貌美。”
但凡是女子,皆喜欢别人称赞她的容颜,瑕月亦不例外,欢喜之余,她又故意道:“再过不久,就又该选秀了,到时候百余位年轻貌美的秀女任皇上挑选,皇上就不会再觉得臣妾貌美了。”
弘历轩一轩眉道:“瑕月,你这是在吃醋吗?”
“臣妾可不敢。”听着瑕月酸溜溜的声音,弘历朗声笑道:“你这妮子,又不是第一次选秀了,你自己说说,朕何时宠幸新人胜过你?又有哪个新人的位份越过你?连平起平
坐都不曾有过,你这醋吃得可是没来由。再者,就算真有与你一般貌美的,她亦没有朕与你十余年的感情,你说是不是?不过……”他故意不说下去,引得瑕月忍不住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弘历拖长了音,待得钓足瑕月胃口后方才道:“若是这次选秀,有比你更加貌美之人,那就难说了,指不定朕也会封她一个贵妃呢。”
瑕月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娇嗔道:“皇上要封就封,莫说是贵妃,就算是皇贵妃也与臣妾没有关系。”
弘历似笑非笑地道:“是吗?朕正打算与你商量册封皇贵妃的事呢?”
瑕月一怔,抬头看着弘历,然从他眉眼间,并不能看出刚才那句话的真假,逐道:“皇上当真打算册封皇贵妃?”
“不错。”在听到弘历肯定的回答后,瑕月压下繁杂的心绪,道:“皇上为何突然起意册封皇贵妃?”
“自朕登基之后,皇贵妃一位,一直虚悬以待,长此下去,朕觉得有所不妥,所以便想在众妃子之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册封。”
瑕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知皇上打算册封
何人为皇贵妃?”后宫之中,有资格受册为皇贵妃的,只有她、仪妃、愉妃、嘉妃四人,弘历既来找她商量,显然没打算册她为皇贵妃,仪妃又不甚受宠,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愉妃与嘉妃,这二人之中,愉妃虽不能承宠,但育有“天生异象”的五阿哥,机会相比更大一些。
弘历扬眉看着她道:“愉妃如何?”
瑕月没有留意到弘历眼中那一缕笑意,思索片刻道:“愉妃为皇上诞下五阿哥时受了不少苦,如今册为皇贵妃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