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淡淡地道:“她怎样做是她的事,本宫却不能失了礼数,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后宫之主。”
知春虽心中不服,但也知道瑕月说的是事实,只得无奈地扶着瑕月来到坤宁宫。
在瑕月回宫的前几日,明玉便出了月子,她端坐在殿中,神色复杂地看着缓步走进来的瑕月还有……她隆起的腹部。
这个孩子若不是弘历执意相护,早就已经死在灾星流言之下,弘历对这个孩子真是重视,不顾她与文武百官多番相劝不说,甚至不惜赌上大清江山的安危。如果……那拉瑕月这一胎是位小阿哥,弘历会否……
明玉想出了神,直至纪由在一旁提醒,方才回过神来,对保持着屈膝之姿的瑕月道:“贵妃请起,赐座。”
“多谢娘娘。”待得落座之后,明玉道:“贵妃去了圆明园之后,本宫一直甚为惦念,如今看到你平安归来,总算是放心了。”
瑕月在椅中欠身道:“令娘娘如此担心,实在是臣妾的不是。”
明玉睨了一眼她的腹部,强撑着笑脸道:“你我多年姐妹,又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本宫若没记错的话,贵妃腹中的孩子如今已经满五个月了吧?
”
“是,前几日刚满五个月。”这般说着,瑕月从齐宽手中取过锦盒,亲自呈给明玉,“臣妾知道七阿哥刚刚满月,这把长命锁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娘娘收下。”
在明玉命纪由接过后,瑕月道:“臣妾还从未见过七阿哥,不知能否让臣妾见一见他?”
“永琮这会儿正睡着,他睡眠浅容易被惊醒,还是改日吧。”面对明玉的推脱,瑕月也不勉强,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坤宁宫。
走到外面,知春皱着鼻子道:“主子好心来送长命锁,皇后娘娘却如防贼一样防着您,不让您见七阿哥,真是可气。”
瑕月睨了她一眼,笑道:“本宫都没生气,你这妮子又有什么好气的。其实她这样提防戒备也好,至少不会有人能够害到七阿哥。”
知春没好气地道:“就怕皇后娘娘尽顾着提防您,对于别人却一点戒心也没有,就像端慧太子那样。”
说到永琏,瑕月神色顿时为之一黯,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瑕月从不曾忘了那个聪慧的孩子。
知春自知失言,连忙道:“奴婢该死,主子您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瑕月深吸了一口气,抚着
隆起的腹部轻声道:“永琏曾答应本宫,若然投胎,便做本宫的孩子,不知如今可是他在本宫腹中,若是……那本宫此生就再无遗憾了。”
知春连连点头道:“一定是端慧太子。”
瑕月好笑地道:“你倒是顺得快,行了,赶紧回去吧,待会儿仪妃该来了。”
听到这话,一直不曾出过声的齐宽道:“主子,您真要去景仁宫啊,可是……那里不久前才死过人,您身怀六甲,怕是不太吉利,要不然还是奴才去吧。”
“无妨,紫禁城自前明建成之后,不知死了多少人,要是依着你这话,本宫哪里都不能待了。”
知春有些害怕地道:“可陆氏是含冤而死的,万一她冤魂不息,在那里徘徊,这可如何是好?”
瑕月笑道:“青天白日,就算真有鬼魂也不敢出现了,别在那里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害她的是愉妃,就算真要索命,也该是去找愉妃才是。”
见瑕月心意已定,知春二人只得不言,待得回到延禧宫未多久,黄氏便来了,两人一并去往景仁宫。
自从陆氏被弘历赐死后,景仁宫就冷清了下来,除了留下看守宫殿的人之外,再无人来此。
瑕月与黄氏在景仁宫转了一圈后,也去了当初发现东西的地方,并未寻到什么线索,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可见愉妃做事之谨慎。
从景仁宫出来,黄氏叹气道:“找不到线索,看来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再翻查了。”
瑕月正欲言语,耳边传来知春声音,“咦,那不是愉妃吗?她怎么也来了?”
瑕月顺着知春的目光望去,果见愉妃缓步走来,待得走近后,朝瑕月屈身一礼,笑言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娘娘与仪妃,真是巧。”
瑕月微微一笑道:“是很巧,愉妃怎么会来此?”
愉妃叹了口气,道:“虽说陆氏做了错事,有此下场是罪有应得,但怎么说也是十来年的姐妹,臣妾心里一直很是难过,所以过来凭吊一番,也算是尽了最后的姐妹之情,若有转世,希望她好生为人,不要做错事。”
瑕月盯着她的双眸道:“陆氏是否罪有应得,本宫心里清楚,愉妃心里也清楚,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愉妃一脸茫然地道:“惺惺作态?恕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瑕月扬眉道:“陆氏对本宫固然不满,但以她的心思,要编造出那么一
个庞大精细的流言,根本做不到;本宫思来想去,只有一人有此能耐,那就是愉妃你。”
愉妃眸光一闪,旋即笑道:“娘娘说笑了,那些扮鬼用的东西是在景仁宫搜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臣妾呢。”
瑕月神色冷然地道:“满月宴上两位阿哥的腹痛并非意外,是你与嘉妃设下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