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菜很快便上的差不多了,席宴也到了尾声,然那道清蒸鲈鱼却迟迟不见上来,知晓有这道菜的人皆暗自议论起来,连弘历也觉得有些奇怪。
黄氏紧张地护甲都快被她拗断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瑕月,等着她开口。
“仪妃!”弘历的声音将黄氏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道:“臣妾在。”
“朕记得应该还有一道清蒸鲈鱼未上,这是怎么回事?”面对弘历的询问,黄氏鼻尖冒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玉见她迟迟不说话,道:“怎么了,难道是那道菜有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瑕月让阿罗站过去一些,然后借着阿罗的遮挡,抓起黄氏的手,在她掌心写下四个字――放生祈福。
祈福?好端端的祈什么福?还有,放生是指什么?
黄氏被这四个字弄的一头雾水,但她知道,瑕月这么写一定有用意,或许……就是让她避过此事的关键所在,她一定要想出来。
见黄氏一直不语,弘历有些不悦地道:“仪妃,是否真如皇后所言,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黄氏急急否认,与此同时,她
看到瑕月指着自己的肚子,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终于让她明白了那四个字的用意。
黄氏定一定神,垂目道:“启禀皇上,鱼并没有问题,是臣妾擅做主张,撤下了那道菜。”
“为何要撤下?”明玉颇为喜欢吃鲈鱼,弘历之所以命人在严寒的冬天搜罗了鲈鱼,多半也是因为明玉之故。
黄氏一边思索一边道:“鱼是颇有灵性之物,当初五阿哥还没出生之时,就曾出现过白鱼驮子的祥瑞;臣妾今日去御膳房的时候,看到那些鲈鱼在水缸之中游动,突然心生一念,如今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金嫔,皆身怀六甲,乃是宫中从未有过的大喜事,何不将这些鲈鱼放生,为三位龙子祈福,盼他们平平安安,福寿双全。”说罢,她屈膝道:“臣妾原想禀告皇上的,但后来事情太多,一耽搁给忘记了,直至皇上问起,臣妾才想起来,还请皇上恕罪。”
趁着众人目光皆集中在黄氏身上的时候,瑕月唤过站在身后的齐宽,与他耳语几句,后者微一点头,悄然退出了乾清宫。
弘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放生祈福乃是一件好事,仪妃若是早些说了,
朕也不必多此一问。”
黄氏听他语气缓和,知晓他心中并无责怪之意,当下道:“是臣妾不好,皆是臣妾疏忽之故。”
凌若看着她缓缓开口道:“你虽有所疏忽,但心意是好的,正如你所说宫中接连有三位妃嫔怀孕,是从未有过的喜事,确实该多做善事积累福报。”说罢,她看向弘历道:“皇上,哀家想择一天去万安寺上香。”
弘历当即道:“儿臣让钦天监择定日子,然后陪皇额娘同去。”
这个时候,愉妃迟疑着站起来道:“启禀皇额娘,皇上,皇后娘娘,小全子与臣妾说他刚才去御膳房的时候,曾看到那里的人在蒸鲈鱼,并未如仪妃所说那样将鲈鱼放生。”
瑕月淡淡一笑,饮尽盏中的山楂茶,起身道:“愉妃这话,是说仪妃在撒谎欺君了是不是?”
愉妃恭敬地道:“臣妾岂敢,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若娘娘肯定仪妃已经将鱼放生,当臣妾未说就是了。”
瑕月睨了她一眼,随即道:“皇上,既然愉妃有疑问,不如将御膳房总管传来一问。”
弘历看向凌若,待得后者点头后,道:“好,小五,你去传安禄来此。”
听得这话,黄氏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瑕月,到底是放生还是蒸了,她心是最是清楚,一旦传安禄来问,就瞒不了了。
瑕月朝她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静待安禄过来,不一会儿,后者与小五一起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待得他行礼后,弘历道:“安禄,仪妃说将那些鲈鱼放生了,确有其事吗?”
安禄悄悄看了瑕月一眼,低头道:“回皇上的话,今日午后,仪妃娘娘看来奴才们做事,瞧见那些鲈鱼,觉得灵动可爱,不忍杀了,逐命奴才将它们放生。”
愉妃脸色微变,这件事是她一手为之,她很清楚那些鱼是因为有腥臭之味,所以无法端上来,根本没有放生这回事,安禄……他怎么会帮着仪妃说话呢?难道是小五?不对,小五是皇上的人,不可能与仪妃串通,也没有那个机会,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仪妃身边的人都在,并没有离去。
愉妃目光缓缓移动着,在接触到瑕月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黄氏身边的人是没少,但那拉瑕月身边却少了一个齐宽,不必问了,一定是齐宽去御膳房通知安禄,让他串供。
可恶,她竟然没看到齐宽是
何时离去的,否则早就令黄氏当众出丑,并落下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坏她的好事,真是该死,不过……那拉瑕月得意不了太久了,很快……很快就会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愉妃心情又好了起来,她唤过小全子道:“安总管明明已经依仪妃的话将所有鲈鱼放生,你又怎么会在御膳房看到他们蒸鲈鱼?”
小全